当今圣上是个实干派,为了显示整治的决心,连国教都没有设立,只拜祖先不拜仙佛。他早就看这些个整日念经,田产丰厚,不交税不服劳役的家伙们不顺眼了。虽不至于禁止国民信教,但若发现哪个庙宇敢不经官府审核私自为人剃度,官府直接带兵过去端老巢,田产充公,就算正规和尚得也得充军,情节严重者小命难保。
这样一番动作之后,国内无数的庙宇道观都倒闭了,到处都有荒寺。出家人收人的门槛就更高了,有钱都不一定买到名额。当个出家人首先就要过家庭这关,别说王大郎这种父母健在的,就连父母不在的那些人都不一定能被收下。
王瑜仪去寺庙,可以,去住段日子散散心就行,出家就算了。只要王家送人去寺里时,多给寺里捐些香油钱,让寺里的大师们亲眼看看王瑜仪的尘缘有多重,谁敢给他剃度,谁敢收他啊。万一被举报了,那就不是掉头发而是掉脑袋的事了。
然而这些,王瑜仪一点也不知道,他原先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谁没事打听这个啊。别管他如今有了不知多少世的记忆,可这政策也就出台了十几年的时间,他怎么会知道。
王瑜仪十分感谢此世的父母能够理解他的决定,从生死间走过一遭,突然多了几世记忆,让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虽然外表还年轻,但心理年龄却已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家了。
王瑜仪一脸感动的跪下,朝着王家二老磕了个头,“爹,娘,孩儿不孝,以后不能侍奉在二老左右了,还请珍重。”
宁采臣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是不知道等他到了寺庙,发现真相时会是什么反应。
此间事了,宁采臣和季子禾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了。
回到家以后,季子禾瞬间就觉得不一样了。怎么个不一样法呢,往常村里人秀才公,秀才公的叫,其实都是带着点调侃意味的。而如今,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见了他,都带着着讨好的称呼他为举人老爷,搞得季子禾都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四十岁一样。
季子禾考上了举人,村里的季氏族亲还专门开了祠堂,将这件喜事告诉先祖。他们季氏一族,祖上十八代都是泥腿子,如今也是有举人了。
对此,季老汉一脸骄傲,这可都是他的功劳。
刚到家没多久,宁采臣就又要启程了。会试的时间在明年的三月份,京州城路途遥远,所以他现在就要赶去了。
他离开的那日,送行的人很多,他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呢。所以不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过来凑了个热闹,直接将个头不高的季子禾挤出了包围圈。
季子禾只能在骨头的帮助下爬上了旁边的老树,才让宁采臣看到他。季子禾朝着他挥着手,宁采臣朝着他笑了笑,无声道,为兄先去京州为你探路。季子禾抱着树干,看着宁采臣骑上马儿,马儿四蹄飞扬,奔向了远方,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怎么了,舍不得啊?”骨头突然从舍利子中钻了出来。
季子禾摇了摇头,“没有。骨头,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身体恢复好了吗?”
“还行吧。”骨头脸色怪异,别扭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禾子怎么知道他受伤了,他并没有跟他说起过。被青龙吸收了那么多魂力,他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若是变成实体还不觉得,只要变成鬼身,就立马能看出来他比以前透明了不少。他也不是故意要晾着季子禾不理他,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所以才一直躲在舍利子中疗伤不肯出来。
“因为骨头肯定不会愿意让我担心的,若不是因为受伤,怎么会这么久不肯现身呢?”季子禾理所当然道。
“真是栽到你这小子手里了。”骨头看了他良久,臭着张脸暗骂了一声。
“说真的,我也好想跟着表哥一起去啊!”季子禾看着宁采臣离开的方向,向往道。
“那为何你不和他一起去?”
“还是不了,下次吧。”
季子禾倒是对这次会试没想法,他考个举人都觉得有压力了,别说会试了。到时天下英才齐聚京州,定是一番龙争虎斗。
反正他年纪还小,那么着急做什么。不如等几年,好好打磨打磨自己,再战京州城。
季子禾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坐在树枝上吹着小风,再看看脚下,腿有点抖,抱着树干木着张小脸,“骨头,我想下去。”
第二年,宁采臣参加了会试,可惜名落孙山。不过他并没有回来,而是进入了京州的国学,打算参加下次会试。结果第三年,老皇帝死了,新皇帝继位,西北大乱,匈奴大军趁机大军压境。
在国家危急之时,国内的一切资源都向西北靠拢。就连科举也受到了影响,被新帝叫停。大批热血青年甭管有没有功名都纷纷参了军,就连季子禾都有些按捺不住。
若非他年龄不够,加上季老汉天天念叨他是家里最后的独苗苗,说不定他早就上了战场,成为一名光荣的烈士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禾子:为什么是烈士,我有那么菜嘛!
世界:小禾子,爬大树。上的去,下不来。瑟瑟发抖真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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