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的考试地点在禺平,招远县距离禺平说不上近,却也不是本省离的最远的一个县。
有了马车代步,不到十天的功夫,三人就到了禺平城。
当今皇帝姓刘,国号为楚,国家划分为了二十一个省,山北省就是其中之一。这些省多是顺地势而划分,山北的名字来源就与此有关,因为它位于大风山以北,所以名为山北。用当今的话来说,禺平就是山北省的省会城市。
相比于招远县,禺平城更大,季子禾这个乡下小孩连招远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更何况是禺平城,从进城之后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大城市就是繁华,有许多季子禾都没有见过的稀罕玩意儿,琳琅满目的,让季子禾感觉十分新奇。
“瞧你这点出息,你以后可是要去京州考试的,那可是凡间皇帝住的地方,你就不怕皇帝知道你这副土包子样儿?”骨头笑道。
“我不是还小嘛!”季子禾嘟囔着,掀着轿帘头也不扭一下。
宁采臣见到他这副模样倒是挺喜欢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表弟太早熟了,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就没了爹娘的缘故吧,他一向都很懂事,很少会有孩子气的时候,让人看着就挺心疼的。
“你有什么喜欢的吗,表哥去给你买?”宁采臣问道。
季子禾闻言,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喜欢的,表哥不必破费。”
“哪有什么破费的,临走的时候,姥爷不是把你的盘缠都给我了嘛,现在都还未动过呢。姥爷说了,到时你用不完剩下的可都归我了。”宁采臣说道。
季子禾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爷爷要把我的盘缠给你拿着,我又不会乱花钱。”
季老汉在自己孙子身上从来都没有抠门过,外孙身上也没有,他给季子禾准备了盘缠,也给宁采臣准备了一份。宁采臣没收,他家里不缺这点钱,只是爷爷坚持,宁采臣就把季子禾的那份盘缠给收下了。
季子禾严重怀疑他爷爷是不是把两份盘缠给合在了一起,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就算有两个季子禾大手大脚的花费也不可能用掉那么多钱,那要剩下多少来。相比从来都不缺钱的宁采臣,一向兜比脸干净的季子禾简直要眼红的快要质壁分离了。
“因为我是大人啊。”宁采臣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季子禾打击的没有脾气了。
他爷爷一向都是这样,总说什么,小孩子又不需要买东西,又不需要交际,要什么零花钱啊!就算是过年了出门走亲戚收到的红包也要上交,说什么怕他丢了,反正以后都还是花在他身上。
季子禾以前偷偷老婆本多是为同学抄书写作业慢慢攒下来的,如今满打满算下来也就剩二十文钱了。真是辛苦抄书许多年,一招回到解放前,可怜,可怜。
“大表哥,我们今天住哪啊?我记得去年考院试我们是提前去县城里的,县城里的客栈就没客房了,连租房子都没地方租。这禺平城虽然大,可人也多,会不会又没有落脚的地方。”季子禾担忧道。
“放心,我早有打算。”宁采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季子禾遂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不在多问。
宁采臣将马车停在了城西的一户人家门前,下了车,就去叫门。黄九郎先跳下马车,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小凳子放在下面。
“其实我可以不用马凳的。”季子禾踩着小凳子走下马车。
“小矮子,你那么矮,要是不用马凳我怕你会被摔断腿。”骨头幽幽道。
“才不会。”季子禾嘟囔道,“我还在长个子,早晚会身高八尺的,肯定比你高。”
“行,我等着。”骨头说着,身体猛的抽长,给自己变出了两条比院墙还要高的大长腿,高高俯视着“矮小”的季子禾。
季子禾:……
握艹,这明明就是在作弊!
黄九郎嘴角带着笑听着这一人一鬼的谈话,将马凳收了起来,那边宁采臣就已经招呼屋里的仆人来搬行李了。
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在和宁采臣交谈,季子禾不认识这女子,但看宁采臣的样子,二人很是熟悉,莫非是大表哥的某位红颜知己?
正想着,便见宁采臣朝着他招了招手,季子禾这才走了过去,宁采臣拉着季子禾向女子介绍道,“这个是我的表弟季子禾,他也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妇人见了季子禾笑着说道,“你就是子禾啊,早就在书信中听表哥提起你,年少有为,今天可见到真人了。”
表哥?季子禾看着宁采臣,原来不是红颜知己啊。
宁采臣可不知道季子禾在心里怎么编排他的,笑着说道,“你叫她嫂子就好了,对了,弟妹,表弟呢?”
“他呀,他现在在书斋,咱们先进屋,我让人去书斋叫他回来。”说起王生,陈氏面上多了些哀愁。
季子禾他们被迎进了家里,拜见了宁采臣的姑母和姑父,陈氏又领着他们去看住处。
一路上,季子禾见陈氏几次看着宁采臣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了地方季子禾就坐不住了,知趣的对宁采臣说自己想出门逛逛。
gu903();“就知道你呆不住,出去转转吧,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想买什么就买吧,不用替我省。”宁·不差钱·采臣给了季子禾一个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