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泽拿自己玩笑说:“是啊,我这个年纪老胳膊腿了,骑马过来还真是有些累,那就听阿叔的歇一晚。”
“我和我哥都是直肠子,怎么家里还出了你这么一位狡猾的。”黎南珠感叹。
这里狡猾是夸大侄子。
黎暮泽笑呵呵接纳了。
当天中午黎南珠找年年说明日回京,他没说京里朝上那些屁话,只说:“玩了半个月了,天天打球也无聊,咱们要动静结合,我之前买的那些东西没带来,正好回去做了。”
“你要是喜欢来庄子玩,下次阿叔多约点人陪你玩。”
历延年心想他只想同阿叔玩的,面上不显,嗯了声,说一切听阿叔安排。
黎南珠点点头夸了句好孩子。
后头不远处黎暮泽看到这一幕,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听圣上说,南珠对皇孙多是长辈情谊,但想着年龄也就差了四岁,再怎么样面上客气称呼长辈,还真能做长辈了去?
像他叫阿叔阿叔,心里其实还是哄自家孩子一般。
结果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比他对他家三郎还要有当爹的范儿。
这——
夜里,黎南珠早早睡,信四又是翻窗回来的。
小郡王被吵醒了,扭头就看到信四端着烛灯站他床边。
“我说,你走门,走正规渠道见我是会咋滴?”
信四放了油灯,殷切说:“主子,我好久没做暗卫了,这么夜里来去,杳无踪影,翻窗爬墙,飞檐走壁,找到话本里高手那范儿。”
小郡王:……话本还是他给信四吹的,啊不,说的。
年幼时,俩人一道长大一块玩,那时候信四真老实巴交的,看着憨头憨脑,黎南珠说话有时候随性——也是被家里人惯得,再加上有人和你日夜吃喝玩一起,不可能时时警惕。
说一些现代话一些事,全都搪塞,说做梦了,再大点就是闲书话本上看到的。四五岁时信四学武,特别累,其实黎南珠也学过,但他受不了苦,没三天就不干了。
碎碎念说暗卫啊暗卫,小说里的高手,可惜自己不争气无缘了。
结果被信四听去了,之后练的特别下苦也不喊累和疼,
后来黎南珠得知后,有些不好意思,无意中给信四画了大饼,但确实把信四画成才了,他身边得用的,都是因为主子太废物,给顶上来的。
想到此处,小郡王也不嫌信四翻窗进来扰了他的睡眠,要支持小弟暗卫梦想的——还是他给画的饼。
“坐这儿歇会,事查的怎么样了?”黎南珠往里挪了挪,让信四上来说话。
信四钻地飞天的才回来,身上沾着土,就只坐了床尾一角,说:“清修居士那儿一切都好,我查到了一条小厮线,不过应当是主子你说的,人家早早布好局,就等我们查。”
那就是暂时没结果。
黎南珠想到什么,说:“查这个不急,清修居士人没事就好。”
信四点点头,一时之间两人无话,静悄悄的,信四等了半晌也不见郡王吩咐别的,想着那他走,继续盯着点。
“那什么……”
信四刚抬起的屁-股又给坐了回去,“主子?”
黎南珠看了眼信四,轻描淡写说:“我是说,我有个朋友,不是我啊。”
信四眼珠子一转,心想主子京里又什么朋友,除了皇孙还有谁?
“他有个侄子,不是亲的,没血缘关系,因为一些外在至关紧要的缘故,必须要和这个朋友结婚,不结婚那就性命有碍会死的那种。”黎南珠无中生友,扯着朋友大旗说的利索了。
信四已经听明白了,这朋友就是主子自己。
“你说咋办?”
信四张口就说:“那就结啊。”
“你都没听明白,张口就结,我都说了,我朋友和侄子,那没感情的,这结了婚多尴尬。”
信四说:“不结婚都要死了,那主子你让你朋友狠狠心,别管侄子了,由着死吧,反正也不是主子……你朋友死。”幸好嘴转的快,没说破,不然主子等扣他嫁妆。
唉。
黎南珠当没听见信四中间那个停顿和生涩的接上,只是无理取闹说:“你这人咋不把人命当回事,那人死了就死了啊。”
那不然呢?
“那结吧。”信四随着主子口气。
黎南珠:“可是没感情啊,我……我朋友一直把侄子当侄子看,更或者那是当儿子看也是可以的。”
主子竟然把皇孙当儿子看?!信四目光灼灼,心生崇拜,主子也太牛了,这是给自己认了儿子。
但面上老实,装听不懂,说:“主子您这不是说了,你朋友和侄子也不是没感情的,这不是叔侄感情、再大不了还有当爹的感情。”
“……”黎南珠。
“……”黎南珠。
信四感觉到危险,忙说:“主子,这结婚太复杂了,男女哥儿我还没捋清,现在您还让我想叔侄当爹的——”
“当个屁爹!!!”黎南珠暴怒,“我年纪轻轻的,你有见二十岁生了个十六岁的儿子吗。”
虽然暴露了自己就是朋友,但黎南珠这一刻也解脱了。
确实是,他别扭扭捏捏了,还真不至于把年年当儿子看。
信四老实脸笑呵呵说:“主子你心里这不是有主意了吗。”
“我就是过不去,虽说我是帮他,但搞得我像是老牛吃嫩草,有种成年人良心的鞭打谴责,你不懂。”
信四确实不懂,只是疑惑看主子,“您是真想和皇孙结婚?不是,我的意思是真结了婚就要睡皇孙啊?”
“……”黎南珠。
“……”黎南珠。
这一刻,黎南珠在信四这儿抄到了最优解的答案。
“大智若愚啊老四。”
小郡王拍拍信四肩膀,他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睡是不可能睡的,想必年年对他也没那种感情,那不如就先帮年年解了急,等年年当了太子,稳定了,再离婚。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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