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杂货店 第68节(1 / 2)

秦棋跟个学生似的,乖巧地问:“下一步是什么?”

白圆瞅了眼桌面,“你看那个方形金色盖子的盒子,拿大点的那个化妆刷取一点散粉扫到我脸上。”

秦棋:“哦。”

他用最大的刷子蘸了散粉,在白圆脸上均匀地刷了一遍,停了片刻,忽然联想到上一步,刚才白圆好像是在他涂第四遍的时候喊停的。

于是,接下来每一步,秦棋都按照错误标准,数着次数重复了四遍。

白圆的脸逐渐由白净娟丽过渡到黢黑俗艳,青流能看到她一半的脸,单手掩嘴,憋笑憋的十分痛苦。

进行到眼妆部分,秦棋无意中发现了一根软头眼线笔,不等白圆开口,他摆出拿毛笔的姿势,自顾自用眼线笔在白圆脸颊运笔描画。

“你要做什么?”

“画画啊。”

“这个不是画画用的。”

“哦。”

秦棋嘴上表示听到了,手却没停下。白圆的侧脸仿佛成了他的画纸,秦棋眼神专注,一笔笔仔仔细细地勾勒线条,好似在完成一幅艺术大作。

这一步他进行的时间最长,青流好奇地往前探了探,想看看他在画什么,然而秦棋与白圆靠的近,上半身将白圆的脸遮的严严实实,镜头里只剩下他的背影。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他总算停了笔,双手捧起白圆的脸,端详一番,满意道:“好了。”

白圆感觉他在自己侧脸画了一幅画,又猜不到他画的什么,鼓了鼓一侧脸颊,问:“你画了什么东西?”想到秦棋那一手鬼画符似的毛笔字,她对自己的脸上的风景颇为担忧。

按照要求,她在妆容完成前不能回头照镜子,所以尽管好奇,白圆也只能忍耐到秦棋的部分结束。

青流替她上前看了一下,待白圆全貌露出来,他看热闹的表情蓦地怔住了。

这个视频就是奔着搞笑拍的,最初秦棋用错了粉底色号,他也没有提醒,一步步看着他错下去。粉底比白圆的肤色深了两个度,不算太黑,但是和白圆脖子有了明显色差,后面散粉选的又偏白了,整张脸就变得很滑稽,像是黄土上撒了一层面粉。眼影部分秦棋果断选了金色和橘色,颜色正常,搭配的也可以,但是他抹的太用力,把白圆的眼眶涂得像是两个小太阳。

青流以为最后的涂画会是新的笑料,然而并不是,秦棋在白圆的侧脸画了一只展翅翱翔的虎,从头到尾,老虎的威猛凶狠被描绘的栩栩如生,翅膀尖的羽毛延展到了白圆眼尾的位置。

滑稽的妆容突然变了一种风格,在白圆半垂眼眸时,她脸上所有的颜色都仿佛是为了衬托这只老虎而作,共同汇成了一副完整的图画,妖冶神秘,分外吸睛。

白圆的脸被粉刷了太多层,她不常化妆,浓重的妆感让她非常不自在,见青流没了动作,迫不及待地问:“结束了吗?”

“等等。”青流回神,飞快跑到镜头外,举起摄像机跑回来,从各个角度单独拍摄白圆的脸。

白圆好奇得不行,慢慢回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一眼便认出秦棋画了什么,她怔了怔,轻轻唤道:“穷奇。”

秦棋手肘撑在桌面上,支着头看她,眼底溢着藏不住的占有欲,轻声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属于谁。”

第73章

霸道的宣言一出口,四周冷淡的氛围顿时变了种感觉,原先两人身边气氛亮嗖嗖的,像是杂货店外的冷风偷偷灌进了后院,吹得人遍体生寒,导致青流身上的御寒外套始终没脱掉。如今空气中弥漫着一道腻死人的甜蜜气流,婉转在两人之间,隐约隔离了除他们之外的一切闲杂人等。

青流手上的摄像机突然重逾千斤,这种多余的感觉自从他搬出家门,远离那对没羞没躁的父母之后便再没有过了。

青流默默放下机器,识趣地转移到远离他们的地方,把空间留给冒粉红泡泡的两个人,单独拍了个结束语就匆匆关掉了器材。

天色渐渐转暗,头顶的湛蓝换成了夕阳的暖红,一如白圆两颊厚重粉底下掩藏的颜色。

白圆抿了下嘴唇,眼神不自在地瞥向别处,绝不承认对秦棋这种幼稚的占有盖章行为,她心底是欢喜的。

虽然嘴上不抱怨什么,但自打爸爸无故失踪,她心里始终缺了一种有所归属的安全感,往日在店里全靠忙碌的工作抵消心里的不安,坚持久了,便习惯了。与秦棋在一起后,他直白的宣泄感情的方式有时候尽管让人气恼,但多数时候是令她安心的,至少自己再也不会半夜惊醒,在包裹全身的孤独感中迷失自我。

秦棋之于自己的意义,远比他想象的重要。

当然,这些心底话她暂时不打算告诉秦棋,以他得寸进尺的性格,说了之后必定洋洋得意地要求她做这做那。

谁叫他当初最爱欺负自己呢,就当是她小小的报复吧。

仗着面上的妆粉胭脂涂得厚实,白圆佯做淡定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故意避道:“脸上闷死了,我得快点卸妆。”

她小步往宿舍楼走去。

秦棋立刻起身跟上,“不准洗掉我的画像。”

“不可能,留在脸上我怎么见人。”

“那就不见,你只要见我就可以了。”

“做梦。”

秦棋有些失落道:“你真的要洗掉吗?”

“当然要洗,不止洗我还得用掉半瓶卸妆水,你知不知道自己糊了多少粉在我脸上,明天要是闷出痘了我就揍你。”

“噢。”

秦棋不说话了,低着头闷闷地走在她后面,白圆走了几步复又停下,到底心软了,微向后偏头,极小声地说了句:“你明天再帮我画一次。”

“好!”

“要在你身上画满我的画像。”

“现在就画……你怎么走那么快,等等我。”

将粘人精关在房间外,白圆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才把脸上的颜色完全卸干净,素面朝天地走出房间,等的着急的大猫迅速扑到了她身上,抱着人嗅来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