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焰最盛的王登天不吱声了。
赵品茗向崔钰叙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崔钰听后哈哈大笑,“放心,你们徒弟不亏。”
他笑完就离去了,也不解释是怎么个不亏法。
四人在店里面面相觑,白圆瞪了眼王登天,扭头哼了一声。
王登天讪讪地向她赔不是:“是我错怪仙人了。”
“呵。”
“还请白仙人不要计较。”
“我就计较。”
“这……”王登天向赵品茗求助。
赵品茗还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姑娘想要如何。”
白圆抱着笔,眼睛动了动,说道:“你们教我画符。”她转身跑去木桩柜台,取出放在柜台内侧格挡中的朱砂和黄纸,“现在就教。”
赵品茗为难道:“我们天师的符术一向是门派机密,不能随便传授别人。”
白圆眯起眼睛:“那就赔钱,精神损失费加上老板的出场费误餐费,随便给个几千万吧。”
“没问题,五千万我们回去就打到姑娘卡上。”
要少了。
白圆有点失望,握笔蘸了些朱砂,随意在黄纸上描线条发泄怨气。
那可是崔判官的笔,王登天看不得她糟蹋好东西,出声道:“仙人不能这么用笔,画符讲究一气呵成,不能断……”
话未说完,白圆手下乱描出来的黄符颤颤悠悠地飞了起来,在半空转了两圈,然后噌地贴到了王登天嘴上。
白圆惊喜地拍手:“成功啦。”
秦棋问:“你画的什么符?”
“乱画的,我画的时候只想着让他闭嘴。”
嘴上粘了黄符的王登天:“……”
自知不受欢迎,赵品茗非常有眼力见的拉着同伴向白圆告辞。
尽管二人对崔判官给的笔非常眼热,很想细看一番,但白圆把笔抓的很紧,而他们理亏在先,不好再向白圆开口提请求。
赵品茗忌惮实力深不可测的秦棋,担心白圆记恨他们,临走前交给她一张裁成小人形状的黄纸片。
“这纸人是天师入门的基础符术,可以由主人操控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背后有符文,以姑娘的天赋,临摹出来轻而易举,就当做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
白圆收下纸人,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
她挂上笑脸送他们出门:“记得转账啊。”
赵品茗笑道:“一定。”
“砰——”收到了回复,门关的相当不留情面。
王登天扯下嘴上的符纸,喘了口气说:“这小姑娘究竟什么来头。”
“看不透,”赵品茗说,“应当确是凡人,但颇具神缘,她身边的男人不是我们能惹的。”
“这我知道,”王登天叹道,“她若真是凡人,从她画符的天分来看,未来不可估量啊。”
画符是天师的一道门槛,有人能驱符,却不能画,比如宋道人,学了几十年,至今只能用别人的黄符逞威风。
而白圆寥寥几笔就可成符,她的能力比他们这些年见过最有天分的人还要出色。
赵品茗责备道:“你要是说话客气点,也不至于把人家得罪个彻底。”
王登天扯着嗓子叫:“怎么都成我的错了,我说话的时候你也没拦着我呀。”
“我就不该带你来,回去好好问问徒弟请神是怎么回事。”
“……”
两位师傅边争吵边离开了商业街的范围。
白圆对赵品茗留的纸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半个身体伏在柜台面上,急不可耐地动笔,依照纸人背后的图案细细临摹。
图案并不复杂,但由于她用不惯毛笔,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的。
摹好符文,最后用剪刀裁出小人的形状就可以了。
白圆别出心裁地在头的位置添了几笔,给小人画上了五官,但不小心蘸多了颜料,画到眼睛部分时红色的水珠沿着纸人脖子流了出去,纸人整张脸就被一条红线分割开了。
“好像有点丑,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你。”白圆自言自语地说。
大功告成,她守在柜台边期待地盯着自己做的第一个纸人。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纸人还是纸,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秦棋环胸等在一边,他旁观了全过程,提醒道:“你朝它吹口气试试。”
白圆照做,对着纸片轻轻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