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她占便宜了。
有谢太傅的纵容,她顿时飘了起来,每天攒下一堆问题,还不会忘记在页尾放上逗趣表情,和调侃话语,试图逗逗这位端肃的古代老干部。
谢慎礼竟也不生气,甚至还跟着她在信里瞎聊,拐弯抹角地回怼她的调侃。
倒是显出几分批注里直白狠辣的少年气。
俩人都有些乐在其中。
他们自知是在答疑解惑,苍梧等人看来,那就是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不说苍梧几人如何作态,伺候顾馨之的夏至等人,却是愈发的恭谨。
顾馨之丝毫不觉,谢慎礼更是听之任之。
数日时间倏然而过。
待大夫诊脉,确认恢复后,顾馨之竟有些不舍了。
不过,家里铺子一大堆事,能偷得几日空闲已是可以了。
如是想来,顾馨之便决定告辞离开。
彼时谢慎礼上朝未归,许管事自然不敢擅专,百般挽留。
但顾馨之做了决定,哪里会改,反倒还跟他借了马车,拍拍屁股走了。
天还未热呢,许管事急出一头的汗,忙不迭让人去宫门口守着,务必第一时间禀报主子。
另一头,顾馨之坐着太傅家的马车,慢悠悠开往铺子。
香芹、庄姑姑望着远去的谢太傅家,齐齐松了口气。
顾馨之不解:“怎么这样,人太傅家不是对咱挺好的吗?”
庄姑姑还有些踌躇,香芹已经快嘴说出来:“好是好,这不是拘得很嘛。那府里竟是跟东院天差地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顾馨之:“?”
香芹开始吐苦水:“偌大院子,这么多人,每天从早到晚,就能跟姑姑说上两句话。这家的丫鬟、奴仆啊,让站着就站着,让干活就干活,一个字都不带往外吐的。想聊个天吧,他们就说不能坏了规矩……”
顾馨之愣了下,忍不住笑:“这多好啊,一看就是尽职尽责,不会分心坏事。你该多学学。”人说物似主人型,这谢太傅家,连家里下人都跟他似的。
香芹憋屈,呐呐道:“奴婢也没坏事啊……而且,那得多闷啊……”
顾馨之暗忖。活泼是不坏事,但粗心大意就不太好了。
香芹跟水菱都是十岁出头时买回来的,许氏跟原身又不是那等会调jiao人的。水菱还稳重些,香芹就有些咋呼,还经常需要她提醒。
当然,在规矩方面,确实也不如太傅家的。
好在都算尽心尽责,干活也利索……
唔,反正她就一庄子姑娘,有人伺候着尽够了,想这么多作甚。
一路闲话,她那装修中的铺子便到了。
香芹敲开门,顾馨之进去溜达。
已经荣升小管事的李大钱亦步亦趋地跟着,仔细给她禀报各项进度。
“……柜子昨儿奴才去看过了,已经在磨边了,等上了漆晾干,就能送过来。您要的粗杆已经铺上了,吊灯已经送过来,奴才都试过了,准备下午挂上去来着……”
顾馨之安静听完,点头:“你做的很好。”
李大钱高兴不已:“还是姑娘指点有方!这些东西,奴才以前都不曾见过呢!咱家铺子往后定然红红火火的!”
顾馨之笑:“那是自然。”接着又道,“这几日留意着,云来南北货铺的人会帮我运一批布料回来,别急着收,让人通知我,我来查验。”
不光湖州那边的商铺,包括云来,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先做小人后做君子,往后才好常来常往。
云来虽说是谢慎礼的产业,但人都有私心。这几日下来,她已看出谢慎礼有多忙——怪道以前压根没法注意原身的处境。
话说回来,他这般忙,手下铺子如何做派,他估计也管不上来。那些管事的人品秉性如何,她得自己看。
李大钱自然应诺。
确定余下杂事都按计划执行,顾馨之满意不已,再度坐上谢家马车,准备回庄子。
刚走出街口,就被拦住。
“诶,长松?”陌生的嗓音在外头响起。
驾车的侍从镇定作答:“三少爷日安,恕奴才不便,没法给您行礼了。”
车里假寐的顾馨之睁开眼。三少爷?那不就是谢宏毅的堂弟,二房的嫡子,谢宏勇吗?今年仿佛才十六吧?
谢宏勇的声音接着传来:“你怎么在这里?小叔在里头吗?”
“没呢。”名唤长松的侍从力持镇定,“奴才正给主子办差跑腿,三少爷若是无事,奴才便先告退了。”
“既然小叔不在,你送我一趟,我要去趟城西梵花楼。”
顾馨之挑眉,扫向旁边紧张莫名的香芹、庄姑姑俩人。
侍从自然不肯:“三少爷,这不太方便,奴才有要事在身——”
“就绕一趟,能耽误什么事啊。”
脚步声随之响起。
侍从着急之声传来:“三少爷,真的不行,奴才真有急事!”
“行了行了,你要真急,就该骑马,驾着车慢悠悠的糊谁——”一脸嫌弃的谢宏勇掀开车帘,对上好整以暇靠在车座上的顾馨之,下意识喊了句,“大嫂?”
顾馨之笑眯眯打招呼:“几月不见,小三儿仿佛长高了不少啊,怎么脑子没跟着长?”
谢宏勇:“……”
好家伙,兜头就讽刺他不长脑子,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大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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