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直到景湛踏进瑶华庙,看见那尊苏忘离的神像之时,他才明白这些妙龄少女缘何不来了。
映入景湛眼帘的正是一尊大佛像,果真是坦.胸.露.乳,双膝盘坐,双手合十面泛笑容,雕刻之人看样子也是个大师,硬生生将这尊佛像雕刻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生趣盎然。
这跟他师父完全是两个人啊!
简直没有一处相像!
柳彻寒见到这尊弥天大佛后不由一愣,没忍住轻笑一声,却被苏忘离睨眼给瞪回去,轻笑溢出喉咙刚到舌尖,被柳彻寒硬生生的转个圈咽回去,转为轻咳。
景湛不动声色的瞧着自家师父,只见苏忘离负手玉立,腰板挺直,腰间玉带勾勒出苏忘离修长硬朗的身姿,景湛从这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苏忘离精雕细琢的侧脸,此时的苏忘离耳根通红,眉头压低,凌厉眼眸紧盯面前那位瑶华仙君像,薄唇抿成一条细线。
显然,他师父发怒了,并且是滔天大怒。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的,若是自己的神像被修的同自己全无相似之处,换做是他,也会恼怒的。
景湛心中为自家师父的发怒找借口。
没错,就是这般。
而且这荒唐模样还让自己的徒弟见了,他师父本就是个要面子脸皮薄的,这般荒唐事肯定遭不住,所以只能用发怒来遮掩。
景湛不知道何时已经开始为苏忘离所做的一切找借口,刻薄是为自己好,高傲是他脸皮薄,冷淡是他还未习惯与人相处。
就这样,苏忘离在他心中早没了原来那些尖酸刻薄倨傲模样,反倒是清楚了苏忘离的内心,竟觉得自家师父......越发可爱......越发讨人喜欢了......
景湛现在心中只要想到苏忘离,心情就不自觉的开朗轻快起来。
他想,能这般就好了,陪在苏忘离身边,爱护他,保护他,一直待在他身侧,他就满足了,他只愿将自己内心肮脏龌龊不堪的杂念沉到心底,能每天这样默默的伴在师父左右,便不胜感激。
许是景湛眼神太过炙热,又或是苏忘离眼中余光也一直瞧着景湛,景湛看见苏忘离缓缓回首,一双清明且羞愤的狐狸眼与自己对视,景湛突觉自己心脏停止跳动,一时间周围香火燃烧殆尽的声音猛然放大,在自己耳边噼啪作响。
苏忘离仅是一瞬便将头猛然间转回去。
他看到了什么,是他眼花了,是他多想了。
没错,一定是他自作多情!
否则,那双细眸中怎么会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温柔细腻。
柳彻寒打断两人这你侬我侬却不自知的行为,他走近苏忘离,轻声道:师父,怎么不让下界重新给您修一尊?这尊怎么看可都不像是师父您呢。
苏忘离一双明眸直直盯住佛像,冷冷道:不必。
景湛最烦见柳彻寒跟苏忘离搭话,立刻上前,离师父近些,问道:为何?
苏忘离这才回首,瞧他一眼,似是对他翻了个白眼,开口道:东西南北共有八十五大城,而一座大城中又含数十座小城,无论城大城小,瑶华庙少说也要有上百座,有一座重新修,那么其余上百座也要重新修,一座雕像少说也要几十上百人,这般,太废力了。
景湛恍然大悟,苏忘离怎么会不想修,谁愿意瞧见自己的一副同自己完全不同的模样?只是他师父体会民苦罢了。
可我听说乾德仙君对自己的神像不满意,可是让百姓修了两次呢。柳彻寒道。
他怎么做我管不到。
.........
柳彻寒被苏忘离的冷淡堵的心慌,终于彻底闭了嘴不再说话。
景湛在庙里四处转了转,发现庙中除了这尊金漆神像以及神像前摆放的贡品香炉之外,其余地方都是空捞捞一片,什么也没有。
就连供台上的贡品也是少的可怜,简直就是一贫如洗。
看来他这师父没少给人界出过力,也没多得到些什么好。
既然看过了,那便回去罢。苏忘离转身欲走,不愿在此处多待一刻。
师父,景湛连忙叫住他:师父,你看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在瑶华庙歇息一晚再走罢。
景湛确实很累,过强的体力消耗他都有些撑不住,更别说身体娇弱的苏忘离了,况且,若是回去蓬莱,苏忘离又要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自己又要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他,不回,自己还能多看看苏忘离。
苏忘离看一眼门外的天,确实已经黑透了,如同泼了黑墨的白纸,竟黑的瞧不出一点颜色。
身体的确不太舒服,能够休息一晚自然也是自己所求的,便答应他。
景湛欣喜若狂,立刻给自家师父要找个床出来,但这荒山野岭哪有什么舒服暖和的棉花软被。
苏忘离见他跑进跑出,抱回一堆又一堆潮湿稻草,将湿草铺成两团,起身要寻什么,见柳彻寒戏谑瞧他。
立刻冷声道:想睡自己铺,我可没弄你的。
柳彻寒没搭理他,点脚发力一袭青衣跃上屋梁旋即仰躺于屋梁之上,翘起二郎腿,作势睡去。
景湛见他如此,嗤笑一声,随后拿起庙宇内还在燃烧的蜡烛放于湿草上方,将湿草仔仔细细的烘干。
将烛火放回原处,委身躺上去,感觉不是多舒服,一张脸皱成一团。
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又跑出庙宇。
苏忘离立身一旁,瞧着景湛一趟趟来回跑,以为景湛又要去拿些湿草来。
谁知景湛直接怀抱四只蒲团进来。
见苏忘离一向眸子看向自己,便笑着解释道:外面找不到湿草了,这些又太硬,我便将玄武庙与乾德庙中的蒲团给拿过来了,师父您且先垫上,明儿个我就给他们送回去。
你这样,若是让他们知道,定要记仇于你了。苏忘离轻叹一口气,嘴上埋冤着,负于身后的双手却破天荒的伸出接过景湛怀中吃力抱着的垫子。
景湛笑容更开了,立马道:多谢师父。
柳彻寒本是仰躺着将头侧向两人方向,见到这一幕,不动声色的将眼闭上,将头转向另一旁,不再动了。
两人浑然不知。
景湛将手中两块蒲团铺在干草上,又将苏忘离手上两块接过来铺在那两块之下,接着又自己躺上去试了试,终于满意的起身,让苏忘离躺下。
苏忘离见景湛那边仅有薄薄一层干草,问道:你呢?你要怎么办?
景湛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下的干草,伸手挠挠脑袋,笑道:我没事,我身强力壮,这样就行。
不可!苏忘离怒道:我这庙里还有两团蒲垫,你再将昧善庙中的两只拿来......
这怎么行!师父的蒲团,我不能睡。景湛立刻打断苏忘离。
你......苏忘离心中担心,只想骂这徒弟脑袋一根筋,傻的可怜,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虽是初春时节,但夜晚凉风习习,这瑶华庙里本就空荡无物遮挡,这般睡一晚,定要着凉。
景湛有些恍惚怔愣,一双细眸轻缓眨几下,他的师父是在关心自己?
橙黄烛火摇曳闪烁,烛光映在苏忘离细腻光滑的俊脸上,他剑眉紧蹙,双眸看向自己,嘴唇紧抿,那双闪映豆大烛光的狐狸眸中是景湛不曾见过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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