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gu903();二夫人陈姚氏将儿子交给侍女便要磕头叩谢,被苏忘离拦住拉起来。

景湛看此情景不住一愣,总觉哪里奇怪,但也说不上来。

陈耀祖,该跟我们讲讲了吧。景湛歪头看着陈耀祖。

陈耀祖本来还在眼神躲闪,犹豫不定,踟蹰不言。

见瞒不住,便叹了口气,认命道:想必两位道长也从镇上听到过些什么......镇中那些人传的......的确都是真的。陈耀祖双眼浑浊,望向桌上烨烨发亮的喜红烛台,血红烛泪缓缓流下。

我本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在外研习药法,不常回家,便只有柏儿,笛儿和泉儿陪在我身边。但是好景不长,就在这个月,柏儿突然像丢了魂一样,茶饭不思,滴水不进,如行尸走肉,整天将自己关进房里,后来就将门锁了,直到我们打开,才发现陈耀祖哽咽着,声音发颤,双肩发抖,眼泪绷不住的要往下掉,已经走了就连柏儿祭期还没过去,笛儿......也走了,我,我害怕,便给笑儿写了信,还好泉儿还在,他回信说这几天便会赶回来。

这位辛苦活到了半百的老人,拥有了家,拥有了财,拥有了妻儿,本该子孙满堂却突遭变故,一家人离的离散的散。

泪水如同上了弦的弓箭,一箭一箭,一滴一滴,从眼眶中落下来,陈耀祖抻起袖沿抹了把昏黄老脸,终于泣不成声。

我还是不放心,请了道士来做法驱邪,道士说阴气太重,要冲喜,我才给泉儿娶妻,没想到没想到啊

苏忘离最看不惯百姓受苦,瞬间心软,本来沉默寡言竟也开口安慰他一句。

陈老爷不必太过伤心,既然苏某二人路过此地,必将竭尽所能保黑水镇安危。

老夫愚笨,愚笨啊,错怪二位道长了。陈耀祖涕泗横流,一张沟壑坑洼的老脸满是噙住的泪和鼻涕,看上去肮脏又滑稽,他全身抖个不停,双腿将将支撑站立,双手颤栗却还要作揖行礼。

不必客气,分内之事。苏忘离显然不给他行礼机会,在这人作揖前扶住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

景湛一直蹙眉盯着陈耀祖,一手在下巴上摩挲着,不知道是发现哪里有不对劲。

陈大人,您儿子都叫什么?景湛这话突如其来,他本就觉得陈九泉这名字听着总是不怎么顺心,心中不免一种怪异情感。

......陈耀祖被他问愣了,便老实回答,大儿陈含笑,老二陈逸柏,老三陈图笛,小儿子道长你也知道,陈九泉。

......

......

这回不止景湛无话可说,连苏忘离都愣住了。

这大户人家起名字就是有些意思,含笑九泉,一败涂地......

怎没听怎么都不想能活很久的样子。

陈耀祖起给四个儿子起这么几个名字,可真是光宗耀祖啊......

房间一时毫无声响。

这陈耀祖本想再说些什么客套漂亮话,但撇眼间却又看到喜榻上那具尸体,体面话都憋回去了。

苏忘离回过神顺着陈耀祖视线望过去,眉头紧蹙,锦带覆眼,众人望不清他那眸中眼色,但景湛却清楚不过,那眼里尽是冰冷。

苏忘离走近喜榻,长身玉立望着岳想容。

此刻天际苍穹泛起蟹青色,旭日将要东升,金红旭光如同一排腾腾烈火,自天际苍穹燃烧飞奔过来,势要将漆黑干涸的土地燃烧殆尽。

但这场离奇诡谲的黑夜却远远没有过去。

苏忘离感觉到身体中一股热流涌动。

他的仙力正渐渐恢复,随后将手掌自暗纹金边的袖口伸出,顿时点点金光闪中现出一把精雕龙纹宝剑,霹雳雷电缠绕细长剑身,如同一条金蛇缠绕,闪着耀眼金光。

剑起剑落,最后三层衣衫尽数劈开。

众人皆是紧闭双眼。

虽是无头女尸,但婀娜身躯,细腻皮肉毕竟是真的。

非礼要勿视。

哇!

景湛双眼瞪圆,薄唇大张,眼珠一转不转,直直瞧着那具luo体。

你!你们不是修道之人吗!怎能怎能

也不知是哪个侍卫捂着眼听到景湛的谓叹大喊了句。

怎能这般不知羞耻?景湛将他下半句话补全。

我们虽为修道之人,但行得正坐得直,不像某些伪君子,明面上拿手捂眼,暗地里却偷偷从指缝里瞥。

这话说的更是让在场大多数人耳红面滚。

景湛说的不错,大多数的侍卫有谁不想一瞧这岳想容曼妙胴体,谁不想瞧一瞧那镇上所传岳家祖宗来显灵,岳家想容真水灵呢。

可真当他们见了,肠子都要悔出来了。

那躺在喜榻上的岳想容哪还有那娇嫩皮囊,胸膛上戳穿一个大黑窟窿,两座山丘磨去一半,血肉模糊,看模样像是被啃掉的,往下的早已被撕扯开,里面乱七八糟的的都被扯出来,再朝下,简直惨不忍睹,那处被干涸泛黑的血裹住,看不清原本模样,啃出森森白骨,各处都有尸虫蠕动。

恶心至极。

众人忍不住又要吐,只是昨夜里将肚中残渣酸水都吐干了,现在却只能干呕。

景湛,过来。苏忘离退后两步,侧身不愿再看。

师父?景湛茫然的走到苏忘离身边,眼睫慢慢眨了两下。

苏忘离朝床上那婀娜多姿的美人儿指了指。

去看看她的胸。

景湛顿住了,惊呆了,石化了!

他的师父居然要自己的徒儿去看一个裸体女人的胸!这女人还是具冷尸,这冷尸还没有脑袋,这没有脑袋就算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活像摊烂肉,胸都啃下一半了!怎么看!

他怕是以后要对女人再也没法起来了。

师父,你放过我吧我我还小景湛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耸拉一张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不小了,你已经二十了。苏忘离没听懂这人想要表达什么,他那对男女一无所知,对感情更是半点不懂的脑子便迟钝又迅速的反驳他。

二十了我也不愿看!这这都这样了提不起兴趣啊师父景湛说的再明显不过了,毕竟这屋子里还那么多个人,景湛这城墙厚脸皮破天荒红起来。

苏忘离这算是听明白了,耳根噌的红起来,转首抬眸,剑眉紧蹙,不知羞耻!我让你看她的胸膛,去看看心脏还在不在!混账!

......

哦景湛这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

原来他这师父洁癖犯了,不愿挨近这具腐臭烂尸,要自己去。

他就没考虑过自己徒弟的感受吗!二十岁的心里将会有多大的阴影!

算了。

看在我是你徒弟的份上,我让着你。

景湛不情不愿地一点点挪过去,捏住鼻子伸头看了看,发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便又将头凑近了些,整个人都要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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