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肃可比杨邵好说话多了,知道杨邵是不好意思,他也没有拆穿杨邵,俯身亲了杨陶脸颊一下,“叔叔出门了。”
真不受不了,亲上瘾了是吧?
“赶紧的吧,别让司机等你这个大爷。”杨邵忍不住赶人了。
杨邵就是太别扭,真要把他逼急了,他才会坦荡一点,陈秋肃叫人把行李拿上车,自己抱着杨陶往楼下走。
“陈叔叔,你早点回来。”
“记得给我和爸爸打电话。”
“你回来那天我们去接你吧。”
“我会想你的。”
杨邵跟在后面都替他俩害臊,杨陶这点真是随了陈秋肃,想念和惦记,他都能毫无保留地说出口,他俩好意思说,杨邵都不好意思听,厚脸皮父子。
太奶奶约了几位老姐妹打牌去了,家里只有陈秋肃爸妈在,陈秋肃出差寻常事,他们只是交代了几句早点回家之类。
杨陶等他们说完忽然开口,“陈叔叔,你都亲了我和爸爸了,也亲一下爷爷奶奶吧。”
啊!
要不是杨邵够稳重,他差点没控制住叫出声来,他真想提着杨陶逃离一楼,可惜杨陶在陈秋肃手上,他不想再把自己置于人前。
陈妈妈和陈释良面面相觑,陈释良没说话,绷着一张脸,倒腾自己的花去了,陈妈妈哎哟了一声,把杨陶抱了过来,“乖,自己去玩。”
陈秋肃倒是面不改色,只是跟杨陶笑了笑,没有丝毫的尴尬。
杨邵想把陈秋肃扫地出门,他硬撑到陈秋肃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原来没脸见人的不是陈秋肃,是他。
陈秋肃挺忙的,落地就是饭局,开完会又是应酬,那种场合,哪怕他不怎么喝酒,也得喝上一点,不能不顾及大家的面子。
回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陈秋肃没忘记杨陶的叮嘱,靠在床头,拨通了杨邵的电话。
电话里嘟嘟的忙音,莫名让人口干舌燥的,陈秋肃阖着眼睛,将领带拉扯开来,顺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
响了没两声,手机里传来了杨陶的声音,“陈叔叔!”
紧接着,杨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谁啊?”
“爸爸!是陈叔叔!”
知道陈叔叔不在家,杨陶闹着要跟他爸爸睡,虽然白天让他亲爹颜面无存,但是他亲爹大人不记小人过,晚上允许他进房间。
杨邵刚从浴室出来,头发都没擦干,只能勉强用毛巾擦擦,坐到了床边,让杨陶开免提。
陈秋肃清了清嗓子,“刚到酒店。”
“你要再不打电话来,杨陶就得给你打电话了。”杨邵拦着杨陶不让打,就是怕陈秋肃太忙,他听着陈秋肃的声音不太对,“你喝酒了?”
“一点。”
应酬嘛,难免喝酒,也不知道陈秋肃的一点具体是多少。
杨陶哪儿甘心被晾在一旁,他也得说说,“陈叔叔,爸爸今晚都不给我讲故事。”
“你刚刚眼皮都黏一块儿了,还听什么故事!”这倒霉孩子,跟陈秋肃告状呢。
原本酒精弄得陈秋肃不太舒服,但听到杨邵和杨陶的声音舒坦了不少,哪怕只是听他俩打打嘴仗。
在爸爸这儿挨骂,在陈叔叔这儿蹬鼻子上脸,杨陶抱着手机跟陈秋肃提要求,“陈叔叔,你给我讲吧。”
杨邵心说陈秋肃喝了酒就早点睡吧,陈秋肃直接答应了杨陶的要求,“好。”
讲吧讲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劝不住,尊重祝福!
正好有人哄杨陶睡觉,杨邵把杨陶往被子里一塞,将手机放到他头顶,自己进浴室吹头发去了。
等杨邵吹干头发出来,杨陶已经睡着了,陈秋肃还在尽职尽责地讲故事。
陈秋肃嗓音本就低沉,喝过酒后更沙哑一点,他说话不疾不徐的,催眠效果极佳,难怪杨陶睡得那么。
杨邵拿过电话,“都睡着了,还讲呢?”
电话里传来陈秋肃的叹息声,要不是杨邵叫停,他自己都忘了讲到哪儿来了,总归是对着手机上的字挨着挨着地念。
光是听陈秋肃的声音都觉得疲惫,杨邵想叫陈秋肃早点休息,陈秋肃却突然喊了他一声,“杨邵。”
这声像是勾了杨邵的魂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陈秋肃光哄孩子来着,两人还没正经说上话,至于谁舍不得挂,他俩心里比谁都清楚。
杨邵怕吵醒杨陶,拿了枕头和被子躺到沙发上去了,压低了声音跟陈秋肃说话,“我都叫你别太惯着杨陶,哄孩子累吧。”
“哄孩子累什么?杨陶多好哄啊,他还没跟我要彩虹呢。”也就是喝了酒,陈秋肃说话比平时放纵一些。
杨邵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找条地缝钻进去,陈秋肃跟这儿等着他呢?
“你要没事你就睡觉!”
陈秋肃失笑,“你要是杨陶像一样想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真当谁跟你俩一样,那心里太藏不住事儿了吧。
“我很想杨陶,也很想你。”之前也不是没出过差,头一次才半天的时间就牵肠挂肚的,“你呢?”
“我?我没你俩脸皮厚。”杨邵故作不耐烦,心里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