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温柔的春风吹过校园里每个角落,柳树开始抽出碧绿的枝条,桃花也已然结出了花苞。
姜焰闻到风里面少女身上熟悉的甜香味,很清淡的牛奶香气,混杂着点花香。
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恍惚觉得所有春光都已经在眼前了。
他的视线缓缓往下。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今天少女白皙小巧的耳垂上坠着两颗淡金色的月亮小耳钉。
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耳朵看,孟柠轻咳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捏了捏耳垂,“不好看吗?”
这是她今天早上找皮筋的时候,从原主抽屉里翻出来的,感觉还挺漂亮,便想着趁原主打的耳洞还没堵起来戴一戴。
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打耳洞的,她十分怕疼,会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疼痛。
姜焰喉结轻滚,声线淡漠:“嗯。”
孟柠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她笑:“那我下次不戴啦。”
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好几天没见了,她今天只是想来和他说说话。
少年眉眼清隽冷淡,面部轮廓愈加坚毅锋利,只是冷白的下眼睑皮肤处覆着一层淡淡的青色,让他看起来些许疲惫。
孟柠知道他很辛苦,光是她知道的,他就不止打了一份工,再加上他自己还要认真学习,所以她一般也很少过来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只有她特别想见他的时候,才会过来找他说说话,就像现在这样。
身后不远处有男生在喊她,“柠姐,走啊,要上课了。”
“姜焰,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跟着前桌往信息楼的多媒体中心走。
姜焰突然发现,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顺从内心的欲.望,靠近她,并努力着,有一天能够将她从枝头折下来,完全地占为己有。
多卑劣不堪的自己。
姜焰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要打开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动作顿住。
他平静地转过身,眼神冰冷。
姜慧茹有些怵他的目光,不过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几个壮实的混混们,稳了稳心神,说道:“老娘这个月又没钱了,你不是打了好几份工吗?好歹给老娘点生活费吧。”
不等姜焰回答,她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照片,“有人给了我几张照片,看起来你和许家那个二女儿关系真的还不错,你不给我的话,我就让人去找她要。”
姜焰没说话,淡淡地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几个混混们。
领头的黄毛立刻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焰哥,我们今天来只是传话的,老板让你明天过去找他一趟,他说他已经考虑好了。”
原本十几年前,南城地下势力主要掌握在自家老板和陆明寒手上,后来陆家顺利洗白,开了公司,成功在国外上市。
陆家残存的势力集中在江阳街那块儿,这些年,与自家老板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现在自家老板都活了大半辈子了,突然说要从良,是个什么鬼啊。
黄毛看着眼前他们曾经得罪过的少年,肠子都要悔青了。
当初要是早知道这是个厉害人物,何必因为个老女人找他不痛快呢。
哎……都是下半身惹的祸。
姜慧茹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你们……喊他什么?你们老板看上他的美色还是看上他的□□了?我是他老娘,我可以帮你们老板说……”
黄毛上前捂住姜慧茹的嘴,当初他特地求老板护着这个婆娘,才让她一直为非作歹到现在,也害得他不知得罪了眼前的少年多少次。
不过,只要一想到眼前的少年是这个女人的儿子,他就难以掩饰内心深处的鄙夷。
当初他势单力薄,他们找他麻烦的时候,无论怎么打他,怎么将他踩在脚底下,他一句服软讨饶的话都没说过,眼神永远都是那般令人胆战心惊。
黄毛不屑地想,就算他骨子里再高傲,身上流着的不还是这个女人下贱的血液么。
只是现在老板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站在了他那边。
老板一定是人老了,变糊涂了。
想到这里,他露出讨好的笑:“焰哥,如果要将这个女人送进牢里的话,可能需要许家那边出面作证,但许家那边一直没有公开二小姐的身份,这么一出面牵扯有些多,而且流言传出去很可能会对你不利。所以老板的意思是将她送进精神病院,让她呆在那里……养老。”
呆在精神病院里活到老死可比判刑进局子恐怖多了,老板让他们跟姜焰说这个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眼前少年的到底忍不忍心。
如果不忍心,估摸着也不是个做大事的料,他们老板可能就会反悔之前的决定。
然而黄毛惊恐地发现,少年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始终凉薄而冰冷,精致的眉眼间处处都透着一股阴戾的气息。
他长大后,一定会成为远比他们这些人还要恐怖的存在。
恐惧一点一点蔓延过心脏。
第22章
四月初,盛阳校方因为明年的三十周年校庆,准备趁春光正好重新拍摄校庆宣传片。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光线正舒适,孟柠和胡媛两个人躲在树荫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