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士兵听闻皇帝驾临,大受鼓舞,上阵时愈加兴奋,辽帝与战场相隔百米,遥遥望见辽国士兵正攀爬城池,脸上不觉带出几分欢欣之色来。
甄言和身在乱军之中,眼见丰城危在旦夕,不禁一急,心脏更是狂跳不止,一个晃神,再反应过来时,便见一个辽国将领的长刀已经挥到了近前。
从脖颈到右肩,如果他力气足够的话,恐怕能直接将他削成两截。
甄言和脑海中霎时间浮现出家中父母,再然后,却是一张容色无双,总是挂着笑容的面孔……
他眼睫微微垂下,因为沾了一点血珠的缘故,染得眼睑泛红,正当此时,那辽国将领身体猛地一倾,似是受力不住一般,颓然栽下马去。
甄言和猝然低头,便见他后背正中一支利箭,力度之大竟将人贯穿,箭尖从前胸冒了出来。
甄言和猛地松一口气,顺势去看,却见远处一人端坐马上,手持弓/弩,面色冷然,眉目含锋。
她怎么出来了?!
禁军都是死的吗,怎么连个人都看顾不住?!
甄言和惊出了一身冷汗,险些惊呼出声,好歹按捺住了,正担忧惊虑间,便见皇太女几不可见的向自己点一下头,旋即便纵马扬鞭,直奔辽帝所在营帐中去,几十个禁军扈从在侧,配合极为默契。
甄言和心脏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又不敢喊出声,调转马头意欲追随而去,却被身边辽人围住,脱身不得。
他自是心乱如麻,杀敌之余,又分出精神来去看皇太女行踪,偶然间目光一斜,不禁怔住了。
皇太女背负弓/弩,手持鄣刀,所到之处便见辽人连连败退,血光四溅,当真骁勇无双,所向睥睨。
甄言和只知道皇太女殿下习武,却不知她身手竟如此出众,松一口气之余,又有些与有荣焉,再去看时,却见她率几十禁军直奔辽帝军帐而去,背影挺直如青松。
辽人们察觉到了她意图,慌忙举箭去射,燕琅自取了三支箭,拈弓之后疾射而出,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是三支箭过去。
辽帝原本是想到此庆功,第一时间接纳丰城被占的果实,不想却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被一众亲卫护着且战且退,忽听不远处有人一声厉喝:“耶律雄安?!”
辽帝下意识回过头去,迎接他的却是一支泛着冷光的利箭,径直将他咽喉射穿。
耶律雄安猛地向后一倒,僵硬的捂住喉咙,倒地死去,亲卫们霎时间乱作一团,有伏地嚎哭的,还有人仓皇逃离。
燕琅催马近前,一刀将辽帝头颅斩下,挑于刀上,众人扬声喝道:“辽帝已死,尔等还不跪地乞降?!”
耶律雄安一死,辽国军心大乱,士卒们四散逃开,将领们出声叫喝,却根本无从止住败势,匆忙北逃,却正逢大荣援军,南北合围,两面夹击,自是穷途末路。
秦将军只知有人斩辽帝于马下,却不知是谁,正扬声大笑,令下属回城,准备摆酒庆功,便见大荣将士自觉分开一条道路,马蹄声达达,皇太女手握缰绳,催马而至,身后禁军手里提着的,赫然是辽帝人头。
“殿下怎会在此?!难道——”
秦将军着实吃了一惊,目光在她凛冽神情与染血的鄣刀上一扫,心里忽然间浮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来。
他站在原地,目视皇太女一行人走近,目光崇敬,眼眶不觉红了起来。
副将跟随他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心下暗奇,低声问他:“大将军,您在看什么?”
秦将军目有泪意,震声道:“看我太/祖高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知道你们吃不了直男癌那篇,哼!
ps:那应该就是在首富跟古言甜文中选一个了,先存稿,攒到一定程度再发_(:з」∠)_
第217章我娘是龙傲天29
秦将军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周围人听进耳朵里,脸色不禁一变,等会意过来,却是不约而同的目露感慨。
□□高皇帝,那是大荣的开国之君,一代英主啊!
不过这句赞誉,皇太女殿下的确担得起。
众将与丰城士兵目视皇太女一行人入城,不知怎么,竟失去了说话的声音,等回过神来之后,却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声的:“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千万句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与此次大胜的喜气裹挟在一起,淹没了这座刚刚历经战火的城池,也给活下去的人带来了未来的希望与无限欢喜。
辽帝被杀,辽军大败,大荣斩首近十万,俘虏敌人将近十五万,纵观几代,都是极为出众的战果了。
燕琅却顾不得高兴,回城之后先令人清点伤亡情况,厘定军功,再对死伤士兵加以抚慰勉励,以宽其心,再然后,却是令人出军向北,直击辽国都城上京。
有将领提出质疑,道是丰城一战之后,士卒疲敝,实在不宜再战。
燕琅听罢也不生气,只叫人取了此前小公子绘制的局势图,解释道:“辽帝既死,诸皇子又年幼,其内部诸部落必乱,再加上他们已经损失了将近二十五万壮年男子,元气已伤,更不可能做出有效的抵抗,只需一支轻骑,便可长驱直入,直达上京。”
众将心服口服,秦将军也赞同这法子,燕琅将面前文书一合,道:“既如此,我这便带人前往,三日之内,必有捷报传来!”
众人听得变色,正想出声去劝,但一想到皇太女战场之上所向睥睨的势头,到底也没敢说出声,哼哧了半天,只得干巴巴的说了句:“殿下万万保重自身,不要犯险才是……”
燕琅颔首应了,将诸事交付于秦将军之手,拣选了五千精兵,便扬鞭北上,直达上京。
小公子与甄言和都在这场战事中受了伤,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医官看过之后,也叫好生歇息。
那日皇太女殿下的英姿他们都曾亲眼目睹,惊诧之余,又颇觉与有荣焉。
他们都是东宫的人,说的清楚一点——都是皇太女的人,既然如此,某些事情上也不必矫情,出门在外,皇太女身边就两个男人,不趁这个时候把事情给办了,那还等什么时候?
小公子想起小时候在亲娘身边耳濡目染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就有主意了,虽然伤的是胳膊,但也假模假样的歪在床上养伤,对外就说是伤得挺重,须得卧床静养才行。
从前他亲娘只要这么来上一出,他爹就忙不迭凑过去了,端茶倒水好不殷勤,现在他亲身上阵,应该也有用……吧?
他这么想着,还真是耐着性子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从晌午到傍晚,再到深夜,到最后他觉得自己都要长蘑菇了,皇太女殿下的人影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