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点钱也就行了,非得打电话报警,给脸不要脸,这下子可好,家里边一走动关系,连那点赔偿都没了。
胡海想起庭审那天那家人的脸色,就幸灾乐祸的笑了,一泡尿撒完,正要拉上拉链,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在这儿上网的年轻人不少,厕所坏了,到这儿来撒尿也正常,他也没多想,哪知下一瞬,就觉腿弯被人踢了一脚,一个趔趄,直接扑到了地上。
一只脚从身后迈过来,直接踩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胡海脸颊触及到了一片湿润,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心里一阵恶心,瞬间“呸呸呸”连吐几口。
胡海身架很大,力气也不算小,死命往前一扭头,叫骂道:“草你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然后他听见一个男人的笑声,对方语气轻快的说:“当然知道,你啊,是个要死的人。”说完,就脚下用力,踩断了他的鼻梁。
胡海是个桀骜公子哥儿,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剧痛传来,鼻孔里立马就见血了,他惨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燕琅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抓起他后衣领子,把人给拎起来,丢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
……
胡海再度醒来,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废旧仓库,手脚都被捆了起来,这地方大概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空气里有一股子霉味儿,特别呛鼻子。
胡海用大腿蹭了蹭地面,就知道自己装在裤子口袋里边的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他先是一惊,然后恍然察觉:
不会是遇上绑架了吧?
操,这点儿也太背了!
胡海知道被绑架会有什么结果,好的话破财免灾,坏的话绑匪拿了钱直接撕票跑路,前者倒是还好,但要是遇上后者,怕是连个痛快都捞不着。
胡海平日里胡作非为惯了,但真遇上这种事,却软了骨头,正心慌意乱的想着怎么处置才好,就听仓库那扇铁门“嘎啦”一声响了,一个身形健壮,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胡海一见到他的脸,心里边就是一个咯噔。
他是嚣张跋扈,但是不傻,这绑匪要是打算拿了赎金就放他走,根本就不会叫他看见自己的面孔,除非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叫自己活着离开。
胡海怕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低下头,装出一副蠢笨的样子,憨笑着说:“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不然谁愿意做这种事?我有钱,我家里也有钱,只要你把我放了,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拳打在了脸上,胡海猝不及防的挨了这么一下,脑子里嗡嗡直响,再回过神来,就是一阵咳嗽,嘴里猛地吐出来三颗槽牙。
胡海痛苦的呻/吟道:“我草你妈……”
燕琅静静看着他,眼底甚至有未散去的笑意,然后她取出之前准备好的录像机,拽着胡海的头发,叫他的面孔对准了摄像头。
“胡明,看清楚了吗?这是你儿子胡海,想要他活的话,就准备好一千万,别耍小花招,否则,你儿子是不是完整的,那就不一定了。”
她发出一声冷笑。
……
当天下午,胡海的父亲胡明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发来的快递,门卫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明所以,顿了顿,才说:“送上来吧。”
快递盒里边是一盘录像带,在手机视频、网络直播盛行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专程送这个过来了。
胡明心里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来,过会儿还有个会,同僚过来叫他,看一眼拆开的快递盒子,忽然间怔住了。
“老胡,这上边怎么有血……”
胡明吓了一跳,拉过来一看,才发现快递盒子里边沾着血,再去看面前那份录像带,就更加不敢拖延,叫秘书找了仪器,播放了那段录像。
胡明就这一个儿子,见他满脸血污的出现在录像里,立即就慌了神:“小海!”
同僚一把扶住他的肩,道:“这种时候千万别慌,还是先报警吧!”
胡明打电话报警,因为是政府人员及其家属出事,警方对此异常重视,立即上门开始探查胡海的朋友圈,以及他这两天的行踪,有无与人结怨。
胡海不是东西,现在这么一查,他办的那些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去,好在胡明关系很硬,硬生生把事情给压了下去,叫警局专心查现在的绑架案。
胡海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最近刚得罪的,显然就是被他糟蹋了的小姑娘一家,警局专门派人去查,就知道人家一家三口都呆在家里,这两天压根就没出门。
那小姑娘还在念初中,遇上这种事几乎就是疯了,她父母辞了工作在家里照顾她,根本就走不开。
既然这样,那这事是谁办的?
是单纯的图财,还是意图报复,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警方的工作遇上了困难,他们开始联系胡海的那些狐朋狗友,希望能够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些许蛛丝马迹,同时,又开始筹措劫匪要求的那一千万。
胡明嘴上感激叫自己报警的那个同僚,心里却是恨的,要不是他多事,凑过来掺了一脚,自己早就凑齐钱,想办法救儿子了,至于所谓的报警……
一个不慎,露了痕迹,倒霉的可是自己儿子!
胡明就这一个儿子,当然是命根子,这会儿见他出事,也是全然慌了,一边发动黑白两道的关系去找人,一边又求神拜佛,希望儿子能平安无事。
警方和胡明共同努力的时候,《星海日报》的副主编冉琳接到了一份爆料。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冉琳正在美容院做嫩肤,想着晚上该怎么讨金主欢心,见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几瞬,才皱着眉把电话接起来了。
“冉小姐,我这里有一个绝对劲爆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听看?”手机那边的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难言的蛊惑:“跟那个唐梅有关的。”
唐梅?
那个仗着老公有权有势,一直压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的老女人?
同行是冤家,冉琳跟唐梅虽然不在一家报社上班,彼此之间的竞争却激烈异常,只是冉琳的资历不如唐梅深厚,背景也不如她,虽然委身上司做了小三,平日里很得器重,但比起唐梅这种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那就差得远了。
胡海是那么个尿性,他亲妈也好不到哪儿去,平日里行事嚣张,几次三番的针对过冉琳,还当着满报社的人骂过她是狐狸精,跟金主老婆一起扒过她衣服。
听到唐梅的名字,冉琳的眼睛立即就亮起来了,美容也无心再做,拎起手包,找了个僻静地方:“你先说,然后我再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