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少年倾国 诗花罗梵 2170 字 2023-09-08

……

婉拒了萧老留我一道吃饭的邀请,我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家侯府。打开寝卧大门的时候屋内摆设已是焕然一新,墙边多了个萧浓情遣人搬来的衣柜,以及一个正在琥珀镜前试穿他衣裳的崇贤弟。

我:“……”

崇少:“……”

崇少呆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身上半挂着一件彤色绣袍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僵在那里羞耻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倒是我先镇定下来,也懒得去问我这位贤弟何时同我一样觊觎起了萧浓情这些花里胡哨的衣裳,淡淡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便若无其事地点评道:

“这件倒的确好看,与贤弟你很是合衬;就是颜色略微扎眼了些,依愚兄看来,还是那件群青更符合贤弟你的气质些。”

崇少看着我,似乎这才松了口气,三两下将衣裳脱下,便走到了我身边来。“愚弟也这么觉得,这等靓丽的颜色,还是容貌更胜一筹的极乐侯更适合些。”

这番恭维听得我有些飘飘然,便接了他手中衣裳,也走到镜边簌簌换上;顾影弄姿了好一会儿后,便矜持地清咳一声:“这倒不假,确乎是本侯更适合些。”

“……”

虽说本侯平日里臭美起来便是这般游刃有余的面貌,可心底那一丝还未平息的波澜却还是被情同手足的崇贤弟看了出来,半晌见我对着镜子发呆,便小声道:“怎么了晟鸣兄,今日可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我这才回过神来,面色复杂地看向自家目光纯善的崇贤弟,也不知该如何跟他开这个口。

我该说什么,告诉他本应是身世无辜的极乐侯兴许是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而养育他成人的恭宁伯则是当年夺嫡失败的镇南王余孽,这看似平静无澜的朝堂实则危机四伏,将来会发生什么大事也不一定?

我揉揉自己的脑袋,又想到崇大人跟我爹乃是多年故交,背地里跟此事是否有牵连也还未曾可知,现下一切都还没能明朗,蓦地跟尚在准备科举的崇贤弟提及这等骇然大事,怕是既影响了他备考的情绪,也同样毫无意义。

于是我便暂且按捺下来,摇摇头道:“无事,只是有点累罢了。”

说罢便瞥他一眼,见他似是精神很好的样子,又道:“倒是贤弟你今日这么亢奋,看来昨晚跟徐起潭过得不错?那厮竟当真这么有能耐?”

便暧昧地凑近他道:“不妨跟愚兄讲讲,你二人在床笫间是如何行事的?也正好教愚兄参详一番,不日便要去挑那萧浓情了。”

崇少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戏谑着跟他提起这个,瞬间红透了一张俊脸,结结巴巴道:“晟鸣兄,这……这等情人间的私密之事,讲出来不、不太好吧……”

我看着自家贤弟这副软糯可欺的羞赧模样,心下也来了兴味,正想再接着逗弄两句,转念却想起不久前徐静枫在御书房时那冷漠决然的样子,面色便倏然沉了下来;想要点醒崇少,却又觉得这实在不关自己什么事。

半晌也只是凉凉道:“有什么不好的?果然是嫁出去的贤弟泼出去的水,现下满心只有自己的起潭,没有相伴多年的晟鸣兄了。”

便哼了一声作势要走。心思单纯如崇贤弟自然不知我在想些什么,慌忙想要上前拉住我,却正巧被我寻了空当探向那腰间的痒痒肉,当即笑得与我一同倒在了床榻上。

“啊哈哈哈……晟鸣兄,停手啊!愚弟知道错了……哈哈哈……”

我像小时候那样骑在他身上挠着他腰间的软肉,居高临下地命令道:“说!裴晟鸣和徐起潭哪个才是你崇睿心中的最爱!”

“哈哈哈……一样,一样爱!饶了我吧晟鸣兄……”

听到这个答案,我很不满地俯下身,手上挠痒痒的力度也更大了些,非得想要逼他说出我极乐侯的名姓不可;哪知还未贴上他的脸颊,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冷冷的咳嗽。

我俩同时一僵,迟疑着回过了头。

萧浓情正逆着光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

我咽了下口水,艰难无比地看看此时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被我压在身下的崇贤弟,又看看我身上还套着的那件萧浓情的衣裳,心下不由得哀怨万分。

双手蓦地一松,崇少便从我身下溜了出来,十分会意地将自己的衣裳穿好,道一句:“晟鸣兄你们聊,我还与起潭有约,先、先走了。”

便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只留下一个如鲠在喉的本侯,和一个面色黑沉的野鸡美男。

他慢慢地走过来,目光扫过床榻上那片凌乱的痕迹,眼底隐约闪烁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见我侧过头来避开了他的视线,便蹙眉道:

“你和崇睿……”

见他显然是一副捉奸问责的语气,我的腰板便软了几分;转念一想本侯与贤弟又着实没什么,何必如此心虚。

只是我看萧浓情似乎还没忘了那日在御书房外看到的种种,憋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嘴硬道:“本侯与贤弟清清白白,你可千万别多想。”

萧浓情沉默了一会儿,眯着眼睛重复道:“清清白白?”

我没好气道:“你天天见了本侯都是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整日跟你厮混,我还能分神去找别人不成?”

天地良心,我就不相信哪个男人在经受过这般凶悍的压榨后,还能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断第二个。萧浓情闻言挑了挑眉,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我的下身,似是也觉得这话说得在理,眼波流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便欣欣然朝我伸出了手。

我动作灵敏地翻了个身避开他,捂好身上的衣裳,警惕道:“今日怎么又有空闲来寻我?刑部那边不忙么?”

“……你替我向皇上告了假,哪还用理什么刑部。”萧浓情收回手,幽幽地看着我道,“难得有这半日空闲,不陪陪我么?”

我一呆,心中简直后悔不迭,不懂自己今晨何必多此一举,给了这萧浓情一个理所当然跑来纠缠我的理由。

眼下的野鸡美男也没有半分熟睡和病中的乖巧,尤其方才养好了精神,看向我的碧眸简直像在闪烁着某种饥饿的红光,仿佛下一刻便意图将本侯这只小绵羊拆吞入腹一般;眼见他的手又朝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探去,我深吸一口气制住他的动作,冷静道:

“听着,萧浓情,若你还想跟本侯继续处下去,现下便必须约法三章。”

“……”

萧浓情眨了眨眼,总归是还算听话地安静下来,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