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都坐啊!”
皇上说罢便从那若干臣子的缝隙中发现了我苦闷的身影,双眼一亮放下怀里的小公主,起身拍拍距他最近的一张御桌道:“鸣鸣坐到朕的身边来。”
感受到诸多老臣又朝我和我爹投来了复杂的目光,我瞥了一眼那死皮赖脸巴着徐静枫坐下的崇贤弟,扬着下巴便到皇上身边去了。
“萧爱卿,浓情怎么也没随你一起来?”皇上又问那近臣桌坐着的一个文臣。
我闻言一愣,随即朝那在我爹与崇大人对面坐着的老臣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传闻中的萧浓情他爹。
萧璞年长皇上将近两辈,如今也到了古稀之年,看上去却依然精神矍铄、仙风道骨,即便我爹和崇大人年轻时已算是叱咤一方的美男子,此时竟也能硬生生被这保养得堪比青年之姿的萧大人比了下去,不愧是连老太后都念念不忘的风云人物。
只是想到这般人物居然养出了萧浓情那么个龟儿子,我便不屑地别过头去,再也懒得看他了。
萧璞站起身道:“回皇上,犬子昨晚受了些风寒,今晨着实无法起身,又恐入这太和殿唐突圣体,便只得托臣来禀一句,明日上朝必将亲领责罚。”
我竖起耳朵听着,随即精神一振,想到昨晚萧浓情那被药性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模样,又被我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这会儿想必病得不轻;便终于感觉惬意了不少,想要寻自己的崇贤弟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
哪知崇少还在深情款款地看那徐静枫,徐静枫则是抬起头,略显无奈地朝我摊了摊手。我便又沉下脸来,闷闷地灌了自己一口凉茶。
皇上若有所思道:“这样啊,朕还道他这次办案有功,想赐点什么给你们萧家以示嘉奖来着。”
萧璞闻言似乎抖了一下,想必也知道皇上之前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若这样,明日下朝教他来朕御书房一趟,朕有些事想与他相商,也好好跟咱们此次功不可没的探花郎聊聊。”
年长些的同僚想必都悟得出皇上的意思,萧璞喏喏地应了,宫人也开始来往穿梭着往席间上酒菜。
本以为皇上这例行的嘘寒问暖已是结了,哪知他双目一斜,居然看向了我爹。“裴爱卿。”他持了酒瓶在手中掂着,漫不经心似的说道,“朕马上便要有皇子了,你可替朕开心?”
我便看到我爹站起身来,俯首低声道:“臣自然为皇上、为这江山社稷倍感喜悦。”
皇上看着我爹,目光有些意味不明。我爹顿了顿,又道:“时逢淑妃娘娘有喜,臣有一事想要请求皇上……”
皇上挑眉道:“哦?说来听听?”
我爹迟疑了一下,定定神道:“下月乃是裴氏京城本家与鄂北分家聚会的日子,臣想带晟鸣一道回襄阳团圆祭祖,在那边消夏后回来,不知皇上可否……”
我闻言一愣,正纳闷着爹怎么从没跟我提过这茬,下一刻便明显感到皇上神色一僵,连带着周遭的气氛都跟着冰冷了起来。“朕还想五月带着鸣鸣一道去南巡呢。”皇上幽幽道,“裴爱卿,明年再回去不行么?”
我爹显然没料到皇上居然真的说出这番要带我去南巡的话来,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支吾道:“这……”
我看皇上,皇上似乎已是平静了下来,大手一挥道:
“好了好了,众爱卿先吃酒,此事日后再谈。”
……
我总觉得这场御宴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我爹奇怪,皇上更奇怪。
然而我毕竟自小不用察言观色,也实在看不出更多的什么来;兴许徐静枫那个白面鬼见愁说得没错,皇上和我爹都把我教成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样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宴后皇上又留了我下来,道是已有颇久没跟鸣鸣一起睡了,今晚要和我好生叙叙。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爹离席的那一刻最后看我的眼神,好像我这一进宫,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宫人伺候皇上去沐浴,我便仰躺在金雕玉砌的龙床上发呆;自皇上登基以来能躺在这里同他一道入睡的,甭说是其他臣子王孙,便是皇后都没有这个待遇。
“裴晟鸣。”
皇上的声音从东南角那象牙窗边传来的时候,我一个骨碌翻起身,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踪影。“裴晟鸣。”那个声音又在帘后响了起来。
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地,走到窗边猛然拉开了帘。
“……”
上回在御花园见皇上逗弄的那只傻啦吧唧的大鸟正蹲在架子上,歪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后,又用皇上的声音严肃地唤了一声:“裴晟鸣。”
我看着它,心道这劳什子西域的鸟果真有些稀奇之处,竟能把皇上的声音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正颇得乐趣地伸指想要去逗逗它,却见它拍了拍翅膀,下一刻便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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