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gu903();听闻是天极宗的江听玄,几位散修面上笑容稍稍收敛了些,显然是听说过神子的威名。

江听玄生来荣光,从小见到的便是至强者与仙门中人,很少和这种散修共处一地,加上他性子冷漠,大约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洁癖,他明显不太想坐在其中。

但付甜甜却显得十分自然,一点儿也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走到火堆旁边,豪迈地牵起裙角,席地而坐,笑容同贺宴痕一样热情温暖。

江听玄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抿,终于在她身边坐下。

他身后六位秘传等他坐下了才敢寻了位置也坐下,不过面上依然有些深沉内敛。

付甜甜是要当龙傲天统治修仙界的人,这种程度的与陌生人交流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三教九流她不是没见过,不过片刻便与周围散修说上了话,偶尔还与那位悟道庭的‘小道君’搭上那么两句。

唯独江听玄这边沉默死寂,几人仿佛身处另一世界。

他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轻易过去搭话。

付甜甜说了一会儿之后似乎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位不善言辞的神子,她回过头来,看了江听玄一眼,笑道:“神子大人,你看,我之前是不是说得很对?你真该好好同别人多说说话,虽说多嘴多舌不是什么好事,可人总要善于表达些。”

江听玄没有开口,依然脸色淡漠,漆黑眼眸倒映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

良久,他才道:“你与贺宴痕聊得不错。”

这话除了语气淡漠,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付甜甜自然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当他随口说的,她回答:“这位‘小道君’确实如传闻中一般生性开朗,为人友善,不拘一格,神子,你不是告诉我,要多出去看看世界,多接触其他人吗?这大约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江听玄之前确实说过类似的话,让她多见见外面的世界和人,这样便会知道伏天临那等薄情寡性之人什么也不是。

但神子并不是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静默片刻,提醒她:“世人多有传闻,不可尽信。”

伏天临不是什么好人,可这贺宴痕也未必表里如一,世人传闻,谁知是真是假?

“我知道的,你放心。”

付甜甜朝他微微一笑,才回过头继续同那些散修和贺宴痕说话。

只余江听玄这边与六位秘传沉默无言,仿佛陷入冰天雪地。

最小的陆轻菱抿着唇角看了那边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传音道:“这也太过分了,师兄最讨厌这样嘈杂的环境,她竟还把师兄抛在一边,去和那些散修还有那‘小道君’说话。”

旁边的秘传师姐则幽幽道:“我只怕未来更过分。”

陆轻菱愤愤不平:“难道那贺宴痕比得上我们江师兄,师兄冠绝十宗天骄,她真是不知好歹!”

“算了,别说了。”

最沉稳的李师兄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叹道:“师兄都没说什么,轮不到我们来管。”

“太过分了!”

陆轻菱再次恨声道。

只是他们的郁气传不到付甜甜这边,她正和‘小道君’说得愉快。

与陆师妹想象中勾三搭四的模样不同,她并非在和贺宴狠说什么亲近的话,而是在询问对方的修为,以及隐晦地打听他的喜欢,比如最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最欣赏哪一种天骄、会为什么样的人折首敬佩等等等等。

虽说已经有了两个小弟,一个天命之子一个附带,可龙傲天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小弟,那必然是走到哪儿收到哪儿,令众多天骄折首、纳头便拜才是龙傲天的真谛。

这个‘小道君’她很满意,适合成为她第三个小弟。

也因此,她言语总是热情了几分。

偏生那‘小道君’从来也如此,根本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区别,他以为付甜甜也是生性开朗和善,与他一样,在交谈甚笃之后,甚至有种想与付甜甜皆为异性兄妹的冲动。

不过江神子在旁边,他到底还是没有提起这等容易令人误会的话,只十分开心地取了烈酒来,说要与付甜甜一醉方休。

江听玄面容冷漠,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一碗酒递到了付甜甜手上,她面容愉快,目光灼热,看向自己刚认的‘朋友’,颇有几分豪气干云,准备端着碗一饮而尽。

一只手从她手里取走了那海碗。

付甜甜眼里的火热总算退却几分,她带着些许疑惑看向江听玄。

死冰块也想喝?可以自己点啊,干嘛抢她的?

江听玄握着那碗酒,因酒水太满,有些茶色的酒水沾染上他的指尖,他却一眼也没看,只微皱眉头盯着付甜甜,声音冷漠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说修者难醉,但酒水依然是用来麻痹人心中痛苦或疲惫的,对神思不算好,那些亡命天涯的散修就喜欢在九死一生后痛饮一场,抚慰心灵。

付甜甜不需要这种东西。

许是他的插手,原本火热的氛围突得一静,已经喝了一海碗的贺宴痕稍许愣怔之后笑着解释:“神子,这只是凡人酿的酒,不碍事的,付姑娘喝不醉。”

江听玄目光冰冷看了他一眼,看得他遍体生寒。

贺宴痕唇角微动,望向付甜甜,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江听玄把那碗酒放在旁边,才继续同她道:“世界很大,不要什么都看、什么都学。”

付甜甜只是愣愣看他。

好一会儿,她才微微咬了咬唇角,轻声道:“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我也是散修,神子出身高贵,大约体会不到修者九死一生的恐慌,可我是散修,我从前也像他们这样,偶尔也要亡命天涯,为生计奔波,神子,你真的不必如此。”

她又不是个孩子,江听玄到底是真对她有了什么特殊感情,还是教人教上瘾了?

许是她的话终究有些触动,江听玄目光中的冷意消退了些,只是眉宇间的褶皱依然没有抚平。

他也许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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