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gu903();谢春秋:你是如何知道我目不能视?

佩玉面色平静,看着她无神的眼眸,你的眼睛里,没有光。

谢春秋微怔,本以为佩玉是通过她举动的微末之处察觉,却没想到等到了这个答案。她露出微笑:我方至人间时,常因目盲受人欺凌,或是为人怜悯,我不愿被当成特殊,就日夜苛求自己言行与常人无异,许多年过去,你是第一个这么快看出我眼盲的人。

佩玉没有说话。

谢春秋继续说:可我只是眼睛里没有光而已,你的心里也没有光。

何出此言?

她道:我从前听一个长辈说过一个故事,他说他有一个好友,自小被囚于小院练刀,不见春花秋月,不识夏荷冬梅,唯一能与外界接触到的,就是高墙那头,有一株杏树,春日正盛时,一株缀满白花的树枝便会从那头伸过来。

佩玉看了眼她黑底红纹的服饰,眸光稍沉。

谢春秋抿唇,那人练刀时,刀风纵横,横扫一切。她刻意去控制自己的刀气,不伤及那一枝颤巍巍的杏花。小时候,她常踮起脚尖,想去摸一摸那雪白的花,但当她长高后,她对着伸手可以触及的花朵,却突然害怕,不敢去触摸,你说这是为什么?

佩玉问:为什么?

谢春秋笑了笑,没有见过百花,就以为一枝杏花是整个春天。她和你一样,是个心里没有光的人。

佩玉:你想对我说什么?

谢春秋牵起她的手,带她往众人处走去,因为一枝杏花,错过整个春天,是多么遗憾的事,走出小院,你就会发现,百花是属于你的,那株完完整整、枝繁叶茂的杏花,也是属于你的。

火光摇曳,每个人喝着热腾腾的蛇羹,脸上红扑扑的,笑容灿烂。

余尺素回头一眼,霎时呆住,这两个人怎么牵手成功了?玉姐那么难搞定的人,就这么乖得跟只猫一样,把手交给别人?余尺素觉得不大好,也替怀柏觉得不大好。

尺素,你怎么啦?

余尺素一脸恍惚地说:你看看我的脑袋,是什么颜色的?

盛济:啊?

余尺素问:绿吗?

谢春秋走过来,手在身前摸了摸,余尺素便顾不得讨论头顶颜色的问题,爬起来把她扶着坐下。

余尺素勺起一碗蛇羹,小心吹温凉了,问谢春秋:喝一口汤吗?

谢春秋:先给佩玉吧。

余尺素有点难过,闷闷地应了声。

她坐在两人之间,紧紧盯着这两人的动向,只见谢春秋抿一口汤,叹道:不错,这又是怎么做的?佩玉耐心回答:加了迷迭香和小葱。

余尺素抱紧膝,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

待酒足饭饱,他们拿出地图,交流在路上得知的信息,商议该如何行动。

余尺素趁机把佩玉拉开一些,单独同她说话,你怎么回事!

佩玉有些困惑,怎么?

余尺素愤愤道:你之前同江城主那样,我也没有和怀柏仙长说过,可你怎能再同春秋这样呢?

佩玉:我同伏云珠怎样了?同谢春秋又怎样了?

余尺素瞪大眼睛,气呼呼地说:你、你要气死我吗?我说明白一些吧,我喜欢春秋,朋友妻不可欺,你不许和她亲热了。说着,她瘪起嘴,我都被她这么牵过手呢。

佩玉顿了顿,看着她,认真地点点头,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那我余尺素叉着腰,话还没说到一半,见佩玉转身就走,站在火堆旁,顺手拿出地图,坐在盛济身旁。

余尺素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往上翘,也往回走,脚步轻快无比,还没至火堆,就看见谢春秋摸索着站起,走到佩玉旁边,挨着她坐下。

佩玉抬头,与余尺素相对无言。

盛济看不出三人之间的波涛汹涌,接过佩玉手里的地图,问:玉姐,这片林中一共有多少法阵你数了吗?

佩玉:八十六座。

盛济用手掌丈量范围,这样看来,秘境中至少有千座法阵,全部毁去大约没什么可能。出秘境的传送阵一共有两座,一座在西面鬼湖,一座在东边吉祥海,吉祥海宝物众多,以前的修士多是从这里离开,而且法阵越往东越稀少,这样看来,我们也直接往东走?

沐川摇了摇头,为何偏偏是东边法阵稀少,这是不是魔族故布迷阵,想引我们过去一网打尽?

盛济思忖片刻,也有这个可能,但如若故布疑阵,它们何必这样?反正修士大部分都是要从吉祥海离开的。

佩玉这时插话:法阵没有完全建成,是因为陵阳君为了脱身提前捏碎印诀。

陵阳君是谁?盛济愣愣问:和洞庭君一样的大魔?

佩玉点点头。

盛济面色很难看,揉揉胸口,如果似洞庭那般的大魔进入秘境,他们还有什么生路?他放下手,问:佩玉,你怎知此事?她为何要脱身?

佩玉瞒去血雾之事,把功劳七分推给老蛟。

沐川听后叹为观止,竖起大拇指,道:狠人!果然是狠人!

盛济抬手又揉揉胸口,浑然不察众人奇怪的目光,那我们还是往吉祥海走?

佩玉念及容寄白的安危,点了点头。

沐川问向三人小队的队长,春秋,你说呢?

谢春秋浅笑,我是个瞎子,自然跟着你们走。

沐川又扭头,看着怔怔立在数步外的少女,喊道:尺素,你怎么看?

余尺素魂不舍守,仿佛没有听见。

盛济边揉胸口,边问:尺素?

余尺素身子打个了激灵,脚步虚浮,声音无力,随便你们,我只想洗个头。

待商议好行进的路线,沐川与盛济负责把事情通知众人。也有人不服,想去其他地方寻求机缘,毕竟天海秘境只此一次机会,若错过只怕要抱憾终身。

他们中不遑有巧舌如簧者,把盛济说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最后抽出长剑,震慑道:去留随意!但若想留在这里,便要听我们的话,否则拖累大家,别怪我不客气!

沐川抱着手,微眯着眼,看少年蓝袍熠熠,薄唇紧抿,故作深沉,心中暗笑。他眼尖,忽然窥见盛济前胸微拱,联想到他时不时揉胸口的举动,大惊失色。

难道、莫非

为了验证猜想,他脚下一个趔趄,假意往前摔倒。

盛济本与他并肩而行,见状连忙来扶。

沐川趁机双手按在少年胸口,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软、软的?

盛济连忙挥开他的手,护住胸口,你手脚轻点!

沐川连忙致歉,拱手长揖。

盛济面色稍缓,也没什么。

晚上休息时,众人扎好帐篷,两间帐篷,理所当然,三个女子一座,三个男子一座。

分配时,沐川想反驳,看了眼弯腰仔细铺被的少年,话又吞到肚子里,心想,若她有什么苦衷,刻意隐瞒自己女扮男装,我这么贸然说出来,岂不是让她陷于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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