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煊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魏令仪,她便已经全然明白了她的三哥的确是在为圣上做事。
魏令仪咬了咬唇,三哥从不跟家中人提起,就证明他为圣上办的事都是机要之事……可三哥,为了什么呢?
赵宁煊看到魏令仪神情低落的样子,忍不住跟着揪起心来,“娇娇,别担心。你三哥不会有事的。”
魏明谟为人机敏,又极为聪慧,虽然这几年都在暗中替圣上办事,但圣上不会让魏明谟永远不见天日的。
可是这些事,魏令仪未必完全不懂,只是她怜惜她三哥这些年独自一人吃的苦而已。
赵宁煊的话一出,他其实也知道这句话有多苍白。
怎么可能没事呢,只要安王一日不除,在暗中办差的人都会有危险。
包括他赵宁煊。
魏令仪却昂首,冲着赵宁煊笑了笑,仿佛是在安慰赵宁煊:“无妨,我知道三哥一定可以的,不管遇到什么事,以三哥的聪明才智都会化险为夷的。”
赵宁煊看着小姑娘的笑颜,心里有些不忍。
昨夜他跟贺阎所说的,圣上自有打算。可赵宁煊的心里却没有办法那么安定的去想,圣上就一定会在明面上就掀了安王的底牌……毕竟,安王是圣上最小的弟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可没有正经的罪名,圣上动安王,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天下悠悠之口难堵,圣上也不会冒这个险。
光是一个吕家,圣上最多明确安王勾结之罪……区区勾结之罪,能让安王怎么样?
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想到他大哥赵长瑀从登州回来之后交给圣上的东西,赵宁煊心里其实已然有了成算了。
赵长瑀去登州,调查了安王的眼线,其实已经算是露过面了,虽然安王有意拉拢,可他并不适合过去当卧底。而贺阎就更加不合适,即便是贺阎愿意去,只怕也会被安王的谋士认定是假意……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魏明谟。
只有从未出面的魏明谟,不在朝堂之间,也不在格外显眼的位置上。
他最合适。
可是看到眼前小姑娘的脸,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安王之事,事关机密。
他绝对不希望娇娇掺和进来,魏明谟亦然。
“会的,他不会有事的。”赵宁煊最后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魏令仪抬眼看他,眼眶却已经红了。
赵宁煊于心不忍,恨不得一把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安慰,可是他不能。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小姑娘多聪明,当然能知道她三哥的局面远比她想得更严峻。
不得不说,赵宁煊是了解魏令仪的。
他的话显然也是让魏令仪放心了不少,她努力的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既然三哥不会有事,那么她就不该这样情绪外露。不然的话,等会儿跟三哥碰面,叫三哥看出点什么来就不好了。
赵宁煊低头看着他的娇娇,还是觉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保护更加放心一些。
“我重新修葺了世子院,在院子里做了你喜欢的秋千。”赵宁煊有心想要逗逗她,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魏令仪知道赵宁煊的心意,自然也就不会把心思都留在她三哥的身上,跟着赵宁煊转换了话题:“王府不是本来就有秋千吗?”
赵宁煊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笑了笑,说道:“这个不一样,是我亲手做的。”
魏令仪听到这话,嘴角抿出一个笑容来,她知道赵宁煊对她的事都十分上心,几乎是亲力亲为了。这些,不要赵宁煊说,自然会有人来告诉她的。
“嗯。”她点头,嘴角的笑意昭示着她的心情在好转。
“娇娇,走吧,我带你去打猎。”
赵宁煊拽了拽缰绳,他今日是来打猎的,带着娇娇玩一玩也不错。
“好。”魏令仪一口应下,今日说好出来打猎,她当然不能忘记正事儿了。
赵宁煊带着魏令仪打猎,贺阎自然也跟海宁郡主一起在打猎了,这两人的猎物一看就比赵宁煊他们的要多。
毕竟,贺阎并海宁郡主两人,武力值都还挺高。
约莫觉得也差不多了,海宁郡主索性下了马,把马儿随便栓在了一棵树上,准备原地休整一会儿。
贺阎自然也是照做,他刚翻身下马,就叫海宁郡主拍了拍肩膀。
贺阎顺手取下了水袋,递给了海宁郡主:“口渴了吧,喝点水。”
海宁郡主见状,露出了十分灿烂的笑容,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水袋,喝了一大口。
贺阎看海宁郡主爽快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清冷的目光之中透着温柔:“慢点喝,我又不跟你抢,你别呛着。”
海宁郡主这会儿已经把水袋灵活的系上结了,她笑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了,怎么还会被水呛到。”
贺阎不置可否,接过水袋挂好,走到她身边,语气都温和了许多:“累了么?”
“不累。”海宁郡主摆摆手,她咬咬唇,看着贺阎,像是有话要说,可她又没能说出口。
贺阎对心上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他怎么会不知道海宁郡主想说什么。
他道:“过几日,海宁王就要到金陵,到时候我会亲自上门拜访。你知道我家中情况,便不适合让他去,我会请王妃为媒人,你觉得可好?”
海宁郡主听贺阎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点点头,突然就抬手搂住了贺阎的脖子,贺阎唯恐她摔下去,连忙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两人距离无比接近,海宁郡主细细的看着贺阎的眉眼,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她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阿阎,我觉得我好幸运,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