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想。孙闻溪坦荡道,但想归想,起码我不会强人所难。你的小迟分明不想和你一起睡,你非要强求,真是个野蛮人,不懂得尊重人
樊烬被他不带重样的小词儿数落了一番,脸色忽青忽红忽白。
偏偏夏景生半点不帮腔,只睁着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樊烬。
哼,你给我等着!樊烬放了句狠话,转身走了。
等人走了,夏景生也没了逗留的理由,他刚想进门,手却被拽住了:往哪儿走?
这一回,孙闻溪用了力道。
夏景生一时不察,竟险些被孙闻溪拉到了怀里。
因为你,我被盯上了,你就这样走了?孙闻溪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景生的脸。
他脸上虽是笑着的,眼中却透着浓浓的不舍。
夏景生发现,他不能与孙闻溪对视。
只要对视发生,夏景生的头就会疼痛。
夏景生垂着头,轻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这个。孙闻溪指了指夏景生的前胸。
夏景生的胸前戴了银质的长命锁。
夏景生的脸瞬间红了,樊烬跟他说过这个锁的含义。
若遇上心仪的人,就将这银锁给对方。
看似是普通的长命锁,实则是定情信物。如今孙闻溪明目张胆地要这锁,夏景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宝贝儿,可以给我吗?孙闻溪眉眼含笑,轻声道。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柔,夏景生心头一动,不知为何,心脏忽然像被蚂蚁咬了一般,细细密密地疼起来。
夏景生难受地捂住胸口。
孙闻溪第一时间察觉到夏景生的异样,立马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将夏景生打横抱起,大步走进房中。
第九十一章
这是孙闻溪第一回亲眼瞧见夏景生的住处。
朴素的房间里,残留着生活的痕迹。
墙上挂着红椒和竹篓,桌上摆着素瓷茶碗。
床上的扎染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从中可以看出屋主人良好的生活习惯。
孙闻溪将人放到床上。
将夏景生抱起的一刻,他才发觉人轻了许多。
夏景生双目微阖,睫毛颤动着,烛火映照下,面色透着苍白。
孙闻溪在床边坐下,替他掖好被子。
等人睡熟了,孙闻溪才抬手,抚上夏景生的脸:宝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景生在睡梦中,隐约察觉有一双熟悉的手,在他脸上眷恋地流连着。
他想要睁眼,可眼皮却格外地沉。
每当夏景生想要深入思考时,整个人便如同陷入漩涡般,头脑发沉,眼冒金星。
耳畔出现两个声音,一个冷冽生硬地宣布:小迟,我们是恋人。
一个温柔似水地追问:宝贝儿,你不记得我了?
还没等夏景生分辨出声音的主人,便被一阵声响惊醒了。
敲门声响起时,夏景生还躺在床上。
他头脑发沉,才支棱起身子,房门便被推开了:小迟,那个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
樊烬昨晚被孙闻溪一激,失了理智,事后却相当后悔不该一走了之,平白给孙闻溪留机会。
樊烬一进门,便立刻四周张望,还拉开帐子检查。
夏景生蹙眉道:你在做什么?
樊烬脱口道:当然是看那混蛋有没有藏在你房中!
这话让夏景生有些微的恼怒。
他虽失却了记忆,却并非不懂情爱,也知道爱人之间的信任至关重要。
樊烬即便吃孙闻溪的醋,也不该这样怀疑他。
夏景生冷了脸:你觉得他会在我房里?
樊烬听见夏景生明显冷淡的语气,才后知后觉夏景生生气了。
他忙辩解道:景生,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些日子,我们总是分开,所以我才担心他趁虚而入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咳。
孙闻溪端着一碗粥走进来,他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冲夏景生道:景生,你身子不好,清早喝粥,养5养胃。
就这样简简单单、堂堂正正地反客为主。
樊烬脸黑了,他本想在夏景生面前陈情服软,好借机与夏景生亲近一些,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孙闻溪,说不好还将他方才的话全听去了。
小迟,我樊烬还想说什么。
夏景生却摇头道:我想先喝粥。
听见了吗,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起开。孙闻溪端着粥碗,来到床前。
碗给我。樊烬不甘示弱道,我来喂。
孙闻溪只当没听见:起开!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都能对上。
夏景生轻叹一声,冲孙闻溪伸出手:我自己来。
这粥是孙闻溪特地早起熬的,夏景生尝了一口,眼神倏地亮了。
粥里加了一味百合,清甜爽口,一下子满足了夏景生的味蕾。
喜欢吗?孙闻溪笑道。
嗯。夏景生点头。
连日来,樊烬总告诉他,他爱吃这个,爱吃那个。
可夏景生尝后,有些并不喜欢,有些甚至是讨厌了。
樊烬只说这是夏景生大病初愈后口味变了,甚至夏景生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今日,孙闻溪做的这道粥,却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漫开,夏景生有种感觉,他从前也爱吃甜食,尤其是雪花酥一类的
雪花酥?
当这个名词浮现在脑海中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一次发作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反胃和干呕。
夏景生竟将口中的粥水全都吐了出来。
孙闻溪脸色一紧,赶紧将人护住,也顾不得污秽,忙拿巾子给夏景生擦拭。
樊烬脸上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他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孙闻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小迟下毒!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随着樊烬一声令下,两个苗族的青壮年破门而入,刚想对孙闻溪动手,却见孙闻溪从腰间拔出手/枪:我看谁敢动,我一枪毙了他。
赤手空拳当然比不上武器在手,苗族青年的脚步顿住了。
樊烬却不以为意,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啊!
夏景生冷声打断道:都别吵了,樊烬,让你的人退下。
樊烬面色一冷,越发觉得夏景生不好控制。
夏景生刚醒来的那些天,对樊烬是言听计从,言行中充满了依赖,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隐隐有了凌驾于樊烬之上的气势,也会出言反驳了。
尤其是,在孙闻溪来到苗寨后,夏景生的变化更显著。
gu903();樊烬面上不说,心里却很担忧,夏景生会渐渐失控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