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自薛城失踪后,听到消息的亲戚纷纷上门打听,袁初知道他们的来意,多数是看准了袁初母子势单力薄,想要借机捞些好处。

可家里的财物多数都被薛城带走了,袁初只能做活养家。

在外人眼中,她已与寡妇无异。若是被人知道她还在做这样的梦,定要嘲她不守妇道了。

她偷摸着观察夏景生,好在夏景生眼中没有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袁初松了口气,多日来埋藏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夏景生仔细思考着袁初的话,并未着急下结论。

近日家中可有添置物品?夏景生问。

袁初摇摇头。

可有见过奇怪的人?夏景生再问。

袁初仔细想了想,上门的都是寻常人,且袁初多半认识,并未见异常。

既不是人带来的,也不是物带来的,那此等妖物,不可能无缘无故缠上袁初。

夏景生心中已有了大致地猜测。

他冲袁初点头道:带我去你的住处看看。

袁初如今还住在薛城留下的房子里,可过不了多久就要搬了。

事后,袁初才知道,薛城早已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欠款还不上,银行已下了最后通牒,不日便要将房子收缴。

孙闻溪蹙眉看着袁初怀里的孩子,蹙眉道:房子没了,你们住哪儿?

住我娘家袁初对此更难以启齿。

若是真的寡妇倒还好了,至少人死得干干净净,不像失踪,到处招人闲话。

袁初想在娘家要个容身之所,也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

袁家并不想让袁初回娘家,原因只有一条,嫁出去的女儿被丈夫抛下,实在太过丢人。

袁家丢不起这个人,若不是看在外孙的面子上,袁初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可在人前,袁初挺直了腰背,将这些苦痛、心酸的经历掠过不提,只淡淡说句回娘家。

孙闻溪熟知人情世故,自然能想到这层,对袁初不由地生出几分敬意。

薛城是个混蛋,可他的妻子,却是个极坚强的人。

第七十五章

夏景生随袁初来到薛宅,第一眼便被那暴发户般的品味惊到了。

薛城简直恨不得将我很富有四个大字写在门面上,整栋宅子的风格中不中,洋不洋。

袁初瞧见夏景生一言难尽的表情,抬手挽了挽耳侧的碎发,试图替丈夫挽回些颜面:阿城说,宅子的风水布局很重要。

夏景生哼笑一声:风水讲究阴阳平衡,单这一条,这宅子就不合格。

宅子的外墙上,嵌着红玛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足以烧得周围寸草不生。

夏景生看了眼院子里的植株,果然全都蔫了吧唧的。

他摇摇头,推开宅子的大门,与外头阳气过旺不同,宅子里相当阴冷。

里外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而这其中,又数主人房的阴气最重。

夏景生推门进去,里头的床很宽阔,是西洋式的大床。

床上的被子洗得微微泛白,能看出女主人勤俭持家的个性。

床边是一张楠木梳妆台。

夏景生一眼瞧过去,目光在上头停驻了片刻,蹙眉道:妆箧里的首饰呢?

袁初看见那空匣子,失措道:这里面的首饰不见了。

这是袁初为数不多的积蓄,她许久舍不得戴一次,没想到居然不见了。

不可能,明明放在匣子里的!袁初面露急色。

夏景生面色凝重:看看还有没有旁的财物失窃?

袁初翻出压箱底的衣服,找到藏钱的位置摸了摸,瞬间脸色苍白起来。

是谁,到底是谁?!袁初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稍安勿躁。夏景生安抚道,且等天黑。

入夜,夏景生侧身躺在那西洋床上,侧耳细听周遭的动静。

先是气温越来越低,夏景生盖了适合深秋时节的被子,却全然挡不住那彻骨的寒意。

紧接着,外间响起了婴儿的哭声,就像袁初说的,夏景生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袁初形容那声音,像是老鼠在四窜,夏景生却听得出来,那分明是找东西的声音。

夏景生刻意动了动,那东西一听见响动,立马停下动作。

像是惊讶夏景生为什么还能动弹,那东西缓缓地靠近床边,探头观察床上的人。

夏景生突然睁眼,正对上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薛城?夏景生蹙眉看着眼前的人。

事实上,薛城的脸上有了变化,他双唇豁开,长出了獠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像是对薛城这个名字还有些许印象,那东西僵硬地看着夏景生,机械般扭过头,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哨声,有着某种特定的节奏。

那东西听见哨声,登时像是接到指令般行动起来,只见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那长长的指甲在柜门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柜子里的冬衣被尖锐的指甲划破,里头的棉絮飞得到处都是。

终于,他从一堆衣服中发现了一枚铜板,当即如获至宝地塞进腰间。

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向窗台上的瓷花盆。

花盆里还栽种着植物,可那东西竟不由分说地将植物连根拔起,把瓷花盆抱在手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与夏景生大眼瞪小眼。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跪在床前,一双手刚要碰触到夏景生,就被死死地握住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夏先生!袁初泪流满面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她的手触到那怪物的皮肤,掌心霎时间如同被灼烧一般,撕心裂肺地疼起来。

小心!夏景生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袁初本来白皙的掌心,变得一片漆黑。

那东西看着袁初,脸上流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

可当哨声再度响起时,他又回到僵直状态,人世间的一切喜怒悲欢,似乎都与他无关。

袁初亲眼目睹他僵直地走出房门,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夏景生顾不上安慰袁初,他立马跟上那东西的脚步。

深夜的街道上,只有一个机械行走的身影,在一蹦一跳地动着。

眼下正是四野无人的时候,忽然间,那东西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阴恻恻地瞧着夏景生。

夏景生淡定地与之对视。

那东西忽然像发疯般扑了过来,张开嘴,企图用獠牙刺破夏景生的皮肤。

夏景生迅速躲开,拔出腰间的鞭子,冲那东西挥去。

那东西显然无法抵御蛇形鞭的威力,被蛇形鞭伤到的位置,流出绿色的液体。

可那东西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依不饶地朝夏景生扑过来。

夏景生手中的鞭子极其凌厉,一击命中那东西的脖颈处。

那东西被打得脑袋歪向一边,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旧对夏景生发起进攻。

恰在此时,夏景生身后传来了鸣笛声。

一束刺眼的光照亮了阴暗的街道。

gu903();那东西怕极了光,被那光照到眼睛,当即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