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博从小就长得格外壮实,因此得了个外号,叫胖哥。
沟儿?这奇特的称呼勾起了夏景生的兴趣。
哟,这位就是弟夫吧。庞博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夏景生,长得可真俊,我还想着什么样的神仙人物能把这小子收拾了。
说着,庞博将两人让进办公室:闻溪嘛,不就是挺沟儿吗,他管我叫胖哥,我便管他叫沟儿!
庞博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语气逗趣得很。
夏景生忍俊不禁。
说真的,你小子居然喜欢男的,我可真没想到庞博打趣道,你说你既然喜欢男的,当年怎么没跟傅枫成一对呢?
夏景生正笑着,忽然听见这么一句,注意力立马被拉了过来,敛了笑意。
这回傅枫也会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如当年那般迷恋你。庞博自顾自地说着,忽然接到了孙闻溪的眼刀。
他一怔,瞅了夏景生一眼,自个儿掌嘴道:哎哟,我这张嘴哦,可真是欠的。弟夫你别误会啊,傅枫也是我们的发小,从小就爱粘着沟儿,我们都开他玩笑,说他将来是不是想嫁給沟儿当媳妇。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夏景生的脸色立即变了。
孙闻溪赶紧澄清:我保证,我与他清清白白,什么瓜葛都没有!
即便孙闻溪这么说,夏景生心里还是堵得慌,他原本对展品有兴趣,这会子却满心都是傅清。
庞博自知说错话,只能努力地岔开话题:宝汇开分行的事情我听说了,沟儿,做兄弟的替你高兴!
孙闻溪打量着这宽阔敞亮的办公室,笑道:你也不赖啊,酒店都开到青城来了。
一说起这个,庞博脸上的笑褪了下去:沟儿,我这都是门面功夫,背地里糟心着呢。
两人正聊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端着茶盅走进来。
阿昌,说了多少次,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何苦你亲自跑一趟。庞博笑道,沟儿,给你介绍,这是阿昌,我的得力助手!
阿昌两手贴着裤缝,朝孙闻溪略一点头,表情很是恭谨。
胖哥,你这人可真有规矩。孙闻溪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阿昌正准备退下,忽然,夏景生开口道:等一下。
一时间,庞博和孙闻溪都看向夏景生。
景生,怎么了?孙闻溪关切地问。
夏景生盯着阿昌的脸看了看,扶额道:没什么,我眼花了。
阿昌走后,庞博也停止了苦水:沟儿,你难得来一趟,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端起茶盅,却没留意到茶托上的缺口。
手上蓦地一疼,食指指尖冒出了血珠。
啊哟,这庞博也不是个娇气的,抬手将血珠吮了。
夏景生皱眉道:庞先生,你近来可是霉运缠身?
庞博一怔,诧异地看向夏景生:弟夫怎么知道,我最近一段,可真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倒霉到家了。
据庞博说,他的倒霉事迹,包括但不限于快谈好的生意被人半路截胡、买的股票只跌不涨、吃饭打碎碗等等。不仅是他,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都倒霉起来,妻子还在月前扭伤了腿。
弟夫啊,你不必如此客气,随沟儿叫我胖哥就好。庞博皱着一张脸,我都想到那庙里头拜拜,莫不是犯太岁了?
夏景生从袖中取出一枚平安符,递给庞博:这个,你随身带着,近日恐有血光之灾,要记得谨言慎行。
庞博从前是不信这些的,要换一个人说他有血光之灾,他一准翻脸。
可夏景生不同,他模样清冷、表情肃穆,让人莫名地心悦诚服。
庞博听着,不由地信了几分,把那平安符随身带了。
胖哥,景生给你的,你可得好好收着,这一张符,旁人千金难求呢。孙闻溪说。
这么厉害?!庞博没听说过夏景生的名头,心中虽疑惑,有了孙闻溪的话,却也让他又信了几分。
不过旋即,他想到了什么,表情明显放松下来:不用担心,过了今天就没事了。
过了今天?夏景生与孙闻溪皆是一脸困惑。
庞博摸了摸后脑勺:是这么一回事儿,我一向都不信邪,前些日子在拍卖会上收了条宝石项链,说是什么厄运之石。我拍下来送给婉婉了,那之后就接二连三地出事。今日赶巧博览会上有个小型拍卖会,我把那链子从北地带来了,只要那链子能脱手,事情不就解决了?
厄运之石?
夏景生从来没见过。
庞博从一旁拿过宣传的杂志,指着上头的宝石项链说:就是这个!
这厄运之石的实物,被庞博锁在了展柜里,经过重重禁制,夏景生终于见到了实物。
是一颗方形的红宝石,一眼望去璀璨夺目,颇有摄人心魂的美。
单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是一颗厄运之石。
庞博在一旁解释道:关于这个宝石,还有另一个说法。也有人说它是恋人的幸运之石,若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拥有了它,便会逢凶化吉。不过这个传言,多半不靠谱!要不然以我对婉婉的真心,怎么可能会发生那么多事!
在庞博忿忿不平的时候,孙闻溪冲夏景生悄声道:景生,你怎么看?
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玄机,我倒是觉得,它挺好看的。夏景生笑道。
夏景生仔细观察着宝石项链,红宝石质地上好,打磨的功夫也很精细。
可这确确实实就是一条普通的宝石项链。
在它之上,并没有阴气也没有煞气,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谁!忽然,庞博一脸惊恐地转过头。
孙闻溪与夏景生抬眼看去,庞博身后是规规矩矩守卫藏品的侍应,并没有旁人。
胖哥,怎么了?孙闻溪蹙眉道。
我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我,那眼睛像是长在我的背上,特别不舒服!庞博难受的样子不似作伪。
这儿没有旁人,胖哥,你脸色很差,还是去歇会儿吧。孙闻溪说。
罢了。庞博摆手道,是我多心了。
三人走出藏品室,庞博回办公室休息,孙夏二人在展厅里边走边看。
忽然,夏景生看见展台上摆着一枚精致的牙雕,那是一枚巧夺天工的象牙球。
层层叠叠的雕花展现了技艺师炉火纯青的功力。
夏景生看了眼名牌,了然道:原来出自杨老之手,这般技艺,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夏景生口中的杨老,是著名的牙雕泰斗杨颂,如今已年逾古稀,毕生精力都放在牙雕事业上。
话音刚落,身侧传来一声冷哼。
夏景生回头,见是一个穿西服的男生,双眼狭长,看向夏景生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轻蔑。
这算什么,我自己请的师傅,都能做得比这好。说着,那男生换了副面孔,笑道,沟儿哥!
夏景生听了这不伦不类的称呼,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同时,心底又生出一股子敌意,他知道眼前的男生是谁。
gu903();就是庞博口中,那个对孙闻溪至今念念不忘的傅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