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柳澄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见孙闻溪行将跌倒,他忙示意吴铮:还不赶紧送送孙少。

这时,吴铮全然褪去初见时的胆怯,搀起孙闻溪,冲柳澄露出一个诡谲的笑。

柳澄靠坐在沙发上,极放松地抽着雪茄:今天做得不错,你放心,外头的记者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将人搀出去,消息明天就会见报。

说着,柳澄站起身,伸手托住吴铮的脸:就凭你这张脸,借孙闻溪这把东风,足可把你捧成一线明星。

转瞬间,吴铮又变成了那个怯懦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搀着孙闻溪走出大世界的门。

门外早已聚集了一堆记者,镜头对着两人就是一通狂闪。

此刻的孙闻溪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铮坐进柳澄一早安排好的车子里,看着车门外不断敲窗的记者,吩咐道:开车吧。

次日一早,孙闻溪是在自家床上醒过来的。

丫鬟照例伺候他洗漱,孙闻溪卷着袖子,从镜子里瞧见丫鬟一脸古怪的表情,不解道:怎么了?

少爷丫鬟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孙闻溪知道自己一时大意,着了柳澄的道儿,已然料到会有事情发生。

这是今晨的报纸。丫鬟一个低头,将报纸递给孙闻溪,便急匆匆地退下了。

孙闻溪接过报纸,只瞧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报纸的头版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孙闻溪倚靠在一个消瘦的男生身上,一副喝醉的模样。

报纸的标题也极富诱导性:孙闻溪夜场寻欢,夏景生疑似失宠。

除此之外,文章还指出,照片上的新欢相貌酷似夏景生,其真实身份是英星娱乐公司的新人。

光看这行文,孙闻溪便知道是柳澄设计的一切。

他将报纸往桌面上一扔,双手撑着桌子,思考对策。

此时,敲门声传来,丫鬟知会孙闻溪:少爷,老爷找你。

孙闻溪来到孙其满的书房,见孙其满绷着一张脸。

爸。孙闻溪主动认错,这次是我的责任,我该多留个心眼儿才是。

孙其满哼了一声:我料想你眼光也不会那么差,这个叫吴铮的分明是想借你的势上位。

孙闻溪冷笑道:柳澄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借我的手捧红自己的人,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你打算怎么做?此刻的孙其满,也收起了慈眉善目,全身上下皆是上位者杀伐果断的气势。

冲我来可以,污了景生的名声可不行。柳澄敢做这一手,无非是料定我不会公开澄清,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我便澄清给他看,堂堂正正地告诉这班记者,夏景生是我的心上人。

孙其满挑眉道:终于不藏着了?

孙闻溪眼神一利:我的人,可不能让人轻贱了去。

孙其满看着竖起一身尖刺的孙闻溪,笑而不语。

等人走后,他才缓缓地拨通了麦府的电话:喂,是我,去夏家提亲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与此同时,夏家的气氛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夏功成每日都有读报的习惯,一早看到这样的消息,气得早饭都没吃。

命人马上叫夏景生前来问话。

夏景生一露面,报纸便砸到他面前:你们兄弟俩,真是没有一个让我省心,还嫌最近家里出的事不够多?成日里正经事不做,这种事却常上报。

这对夏景生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他好端端地待在家中,却因为孙闻溪的关系,间接地上了报,平白挨了一顿训斥。

偏偏夏景生还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听完一番训话,才被准许出门。

一打开门,便听见夏景瑞气急败坏的声音:好端端的,我的鱼怎么都死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几条鱼都养不活?

夏景生见他捧着鱼缸,那缸里的鱼都翻了肚。

下人亦是一脸疑惑:昨晚还好好的,不知怎的今日突然就死了。

夏景瑞怒道:还要狡辩,分明是你们照顾不周。

夏景生见状,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一回,夏景瑞已经知晓夏景生被训斥的事,得意道:怎么的?刚挨完训啊?

养的鱼突然死亡,是破财之兆,最近夏和厂子亏损得厉害,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夏景瑞心下一虚,却不愿输了气势,梗着脖子道:好端端的,你咒我做什么?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情,不如多管管自己的事儿。

说完,夏景瑞转身欲走。

夏景瑞,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夏景生的表情很严肃,你要真遇上事了,一定要说。

夏景瑞脚步微顿,半晌,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景生叹了口气,想到孙闻溪,蓦地没了吃饭的胃口。

早饭草草地用了两口,便放下了。

饭后,丫鬟前来禀报:大少爷,有你的电话。

夏景生握着听筒,电话那端,传来孙闻溪的声音:景生,你答应陪我去看画展的,还记得吗?

夏景生的心脏蓦地揪紧了。

孙闻溪见他不答话,也不催促,只柔声道:后天上午,我来接你,好吗?

夏景生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看今天的报纸了?

呵。电话那边,孙闻溪笑了,景生,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要相信我,别胡思乱想。

听到孙闻溪这么说,夏景生躁动的心竟真的安稳了下来。

外头关于孙闻溪看上小明星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孙家外围每天都有记者蹲点。

孙闻溪也不管这些,照例按时上班下班,全当没看见那跟踪的记者。

这一日,他开着车来到夏宅门前,鸣了两声喇叭。

夏景生在楼上听见了,打开窗户。

正巧孙闻溪跳下车来,四目相对间,孙闻溪冲夏景生做了个口型:我等你。

外头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都是被雨水洗刷过的泥土的芬芳。

夏景生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换上新做的长衫,下了楼。

刚一出门,潜伏已久的记者便逮住机会一通狂拍。

孙闻溪迎上去,无比自然地替夏景生打开车门:上车。

夏景生今日穿了件湖蓝色的软缎长衫,格外儒雅帅气。

孙闻溪:我听闻,景生擅长书画?

夏景生:平日里偶尔练练,算不得精通。

孙闻溪:今日这画展,是绘画大师余喜同的个人展,想来你定会喜欢。

夏景生:早先听闻余先生要到江城开画展,只是一票难求,闻溪有心了。

孙闻溪:你想要的,我自然想方设法也得为你寻来。

不得不说,当孙闻溪卯足了劲儿要讨人欢心的时候,的确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夏景生瞥了孙闻溪一眼,没有答话。

到达展馆时,孙闻溪与夏景生协同入场,场内观展的人数并不多,显得十分安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看了一会儿画作,孙闻溪却觉出了不对劲。

有些携着相机前来的人,镜头几次三番对准的,并不是画作,而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