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照旧,两碗炸酱面。孙闻溪笑道。

好嘞。齐叔利落地往锅里下面条,不多时,两碗佐料满满的炸酱面就上了桌。

孙闻溪从竹筒里取出筷子,递给夏景生:来,尝尝看,齐叔这儿的炸酱面是我在江城吃到的最正宗的炸酱面。

夏景生尝了一口,炸酱面香味浓郁,润滑爽口。

孙闻溪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好吃。

夏景生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很斯文,孙闻溪三两口干掉了一碗面,夏景生才吃了一小半。

吃完面的孙闻溪拉着人唠嗑:齐叔,你来江城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八年哩。

那你知道宝汇银行那块地,前些年是做什么的吗?

孙闻溪话音刚落,齐叔的脸色变了变:孙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宝汇最近老出事,有人说那地方很邪门,我这不是好奇嘛。

这个钟点客人不多,齐叔拿毛巾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坐到孙闻溪面前,皱眉道:我跟你说啊,那块地先前是埋死人的。在宝汇开业之前,那块地还开过许多公司,可都开不下去记得最初建楼的时候啊,有人从地底下挖出了三具骸骨啊,自那以后那地方就邪门得不得了。

夏景生咽下一口面:没找人瞧过?

瞧过,哪能不瞧啊,几年前请了个高人,说是这三人会找替身啊,一定要死够三个人才能平息风波,那些个老板和员工都吓得跑光了,那地就一直荒到宝汇接手。听说宝汇的老板是北方来的,那必定是没听说过那块地的事情,被坑了啊。

第十章

后来,那三具骸骨如何处理?夏景生将面条吃完,搁下筷子。

那高人做主,把三具骸骨扔到井里,再用符咒把井封上,说这样就能镇压恶灵,不让它们为祸人间。

夏景生追问:现在还封着?

封着呢,就在宝汇后头的巷子里,那口井堵上以后,没人敢靠近了。正说着,下一桌客人来了,齐叔摆摆手,招呼客人去了。

我看那所谓的高人八成是个神棍,要是他的法子有用,宝汇就不至于出事了。孙闻溪这话说得不无道理。

而夏景生自有他的看法:符咒是将怨气强行镇压,虽然能解一时之困,却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宝汇已经出了两起事件,如果事情不从源头上解决,将难有宁日。

两人达成共识,先去找寻那口井。

如齐叔所言,住在后巷的人家一听他们是来寻镇灵井的,纷纷退避三舍,匆忙关门。没让他们吃闭门羹的,也只是朝井所在的方位大略一指,便再不说话了。

两人照着大致的方向往里走,最终在一堵土砖墙前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条死路,因着住户害怕,便在四面起了土砖墙,将井封死在里头,只在砖墙上留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夏景生从那缺口处望进去,只瞧了这么一眼,却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了?孙闻溪见他脸色不对,也从缺口处瞧了一眼,并没瞧见什么特别之处。墙后头除了一口封得严丝合缝的井以外,干净得连张蜘蛛网都没有。

夏景生又一次抬手,抚过孙闻溪的眉心。

孙闻溪只觉得眼皮发烫,眼前一暗。

再看时,眼前所见已全然不同。

平平无奇的墙内,被一股如墨般的黑气充斥着。孙闻溪忍下惊愕,定睛细瞧,这才发现那黑气是从井边冒出来的。

井盖上封着皱巴巴的黄色符纸,上头的朱砂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孙闻溪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是怨气,怨气集聚过多,以至这一带寸草不生,生灵绝迹。

孙闻溪低头一瞧,地上果然没有半株草。

不仅如此,那黑气还会流动,此刻它正从土砖墙的缝隙里不断涌出,往宝汇的方向飘去。

看样子,这股怨气才是一切事件的源头,有办法化解怨气吗?

夏景生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化怨化煞最好的法子便是超度亡灵,时间紧急,我列张单子,你让人布置吧。

夏景生拟好了清单,递给孙闻溪。

你有几成的把握?

夏景生目光对上孙闻溪:怨气深重,眼下只有三成。

孙闻溪心下一紧。

十方超度的法坛设在宝汇银行的顶层,铺着红布的桌案上摆着各色鲜花果供,中央立着一杆龙头招魂幡。

夏景生念动经文,双目微阖,仿佛老生入定了一般。

此刻夏景生的心神置身于四面漆黑的幽闭空间,瞧见三个影子缓缓地朝他走过来。一个是宝汇储蓄部的职员黄丽,一个是宝汇的保险室管理员,还有一个夏景生没见过。

她穿着墨色扎花旗袍,款式看起来有些老气,一头长发盘在脑后,是已婚妇女的打扮。

夏景生用心神发问:你是何人?

女人声线柔婉地应道:李秋兰,大家都叫我秋娘。

夏景生:因何而死?

女人:为了跟踪我赌钱的丈夫,在马路上被车撞了。

意外横死,按例也是要找到替身,方可轮回转世。我可以念诵经文,消除尔等罪孽,送尔等入轮回,可愿意?

两位宝汇的员工被缚灵所害,正苦于无法脱身,听了夏景生的话,登时大喜。

可李秋兰却摇头道:我不愿入轮回道,我想要自由身。

夏景生面色一凛:如此说来,你是执意找替身了?

李秋兰面色不改:没错,只有找替身,我才能获得自由身。我在这阳间还有未了的心愿,不愿也不能入轮回。

夏景生:什么心愿?

李秋兰:我有一子,叫李开平,这些年来,我被困此地,脱不开身去找他,若能找到他,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若我能帮你找到,你可愿接受超度?

不愿,我只愿跟在他身边,哪怕他看不见我。李秋兰意志坚决。

夏景生沉声道:你若仍旧执迷不悟,那我只好动手了。说着,他支起招魂幡。

只见那初时静止的幡旗忽而无风翻飞起来,猎猎作响。

过了一炷/□□夫,夏景生的额际渗出了细汗,面色陡然苍白起来,原本站定的身子摇摇欲坠。

孙闻溪发现不妥,亟待喊停时,却听空中传来一声脆响,那招魂幡的杆子截成两段,眼见着要砸中夏景生。

小心!孙闻溪一个箭步,将人护在身下,自己却被那断杆砸了个正着。

此时的夏景生迷迷瞪瞪,头痛欲裂,无暇思考,缓了好一阵,才将那眩晕的感觉压了下去。待睁开双眼时,见孙闻溪正瞧着他,满脸的焦虑。

孙闻溪急道:你怎么样?

gu903();无事。夏景生苍白的嘴唇动了动,超度失败,缚灵的执念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