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顾炀悄悄走过去,把自己冰凉的手塞进樊渊的颈窝,想要吓唬他,谁知手刚塞进去,立刻被樊渊握住了。

樊渊转身,黑眸里一片清明,似乎已经醒来许久。

顾炀往回拽了下手,没拽回来,就任由樊渊握着。

樊渊,快起来,我给你做了早餐。

说到最后,顾炀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头低下去,长发被他随便扎在脑后,随着低头,几缕发丝垂下来。

樊渊握着顾炀的手,直到把他的手捂热,这才松手,起身往浴室走。

路过顾炀的时候,还踮起脚抬头将顾炀脸颊边的碎发挑到了耳后。

顾炀看着浴室关上的门,捂着刚刚被樊渊似有若无碰到过的耳朵,觉得樊渊今早特别的撩,虽然樊渊现在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矮子。

餐桌上,顾炀坐在樊渊对面,边吃早餐边观察樊渊。

其实他早上一连吃了好几个煎蛋,早就不饿了,此时就是象征性的吃一点。

偏偏樊渊见顾炀的盘子里没有煎蛋,把自己的煎蛋切开一半,放到顾炀的盘子上。

顾炀低头看着煎蛋切口处完美的半凝固又不会流出来的蛋黄,只觉得喉咙一阵恶心。

他实在是不想吃鸡蛋了,但看樊渊关心的视线,顾炀只能用叉子叉起这半块煎蛋,慢慢的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嚼都没嚼直接咽进肚子里。

痛苦的咽进去一口,顾炀正要咬第二口的时候,樊渊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按在餐桌上,一手探过来握住了顾炀的手腕。

顾炀愣了下,看向樊渊。

樊渊背对着餐厅的窗户,撑在顾炀面前遮挡住了阳光,他握着顾炀的手腕微微靠向他自己。

你自己做的,这么不喜欢吃?

也不是顾炀看着叉子上的煎蛋有些发愁,他只是早上吃太多、吃恶心了而已。

我倒是很喜欢。樊渊说着,低头咬上顾炀叉子上的煎蛋,就这么握着顾炀的手腕,一口一口将剩下的煎蛋都吃光了。

吃光煎蛋,樊渊坐回原处,继续慢条斯理的吃别的食物。

顾炀眨了眨眼,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胸口。

樊渊刚刚是不是故意在撩他?

不是吧?樊渊开窍了?

顾炀立刻摊开左手掌心,偷偷看去,这一看又失望了。

樊渊好感度30分,还是没涨。

吃过早餐,樊渊去洗碗,顾炀钻进卧室,又开始想歪主意。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朴素的白裙子,将之前买的裙子全都翻出来摆了一床,开始挑选。

都说男人是视觉生物,樊渊虽然看起来对美丑没什么特别的感官,但人嘛,总是喜欢漂亮的事物嘛。

顾炀挑了一条特比复杂的宫廷群,穿上之后腰线显得特别细,他照着镜子转了几圈,立刻跑下楼。

楼下,樊渊已经洗完碗坐在那里看电视了。

也是奇怪,一般樊渊吃完早饭都会去看书,今天却坐在一楼看电视。

顾炀穿着腰线特别紧的裙子,慢悠悠的路过樊渊面前。

樊渊仍旧盯着电视里早间新闻主持人的脸,没有反应。

顾炀抿了下唇,又以更慢的速度走过樊渊面前,樊渊依旧没有反应。

是不喜欢这种风格的裙子?

顾炀一溜烟窜上楼,又换了一条仙气飘飘的裙子下来,故技重施,再次慢悠悠的走过樊渊的面前。

樊渊还是那个没有反应的樊渊,甚至都没有往顾炀身上看一眼。

顾炀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好感度,气愤的冲上楼,扑到床上。

他捏着魔镜摆弄,看着魔镜上的自己,叹了口气。

魔镜,樊渊是不是不喜欢我穿裙子?

魔镜闪过一道光,没有回答。

顾炀把脸埋进臂弯里,又叹了口气,声音闷闷得传过来。

魔镜啊魔镜,我到底怎么做,樊渊才会越来越喜欢我?

被顾炀捏在手心的魔镜镜面黑漆漆的:

你穿什么,他都喜欢。

顾炀没把魔镜的回答当回事,毕竟这魔镜时灵时不灵的,不太像个正经魔镜。

谢啦,我就当你安慰我吧,等我能穿正常衣服了,一定穿一身西装,帅死他。

魔镜没有回答,顾炀又自顾自的说:

樊渊总压着我学习,不然我去做几套卷子,他看我这么自觉,是不是就开心了?

说着顾炀就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书房翻出几套试卷来做,平日里一直要樊渊看着才学习的顾炀,这一次却主动开始做试卷。

他微皱眉头、神情认真,似乎对于他来说,做早餐、穿裙子、学习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让樊渊开心,让樊渊能够更加喜欢他。

为此,顾炀什么都愿意做。

樊渊这一上午,罕见的没有上楼来。

中午顾炀吃了午饭,又钻进书房学习,直到黄昏,他才兴冲冲的拿着一沓做完的试卷下楼,递给樊渊。

若是顾炀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客厅开着的电视,从早上到现在,从来没有换过台,樊渊根本没有认真看过电视。

樊渊接过试卷,翻看几眼,顾炀这次做的很认真,但还是免不了一些常犯的错误。

顾炀一边期待的看着樊渊翻看试卷,一边时不时低头偷看几眼左手心里樊渊的好感度。

然而樊渊并没有因为顾炀主动做了这么多试卷而涨好感度,他指着几道题给顾炀说:

这几道题的错误你犯过很多次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会错?

顾炀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左手心一动不动的好感度,丝丝缕缕的委屈仍绕在心间逐渐放大。

他没有接樊渊递回来的试卷,而是闷头扑进了樊渊怀里,张嘴就在樊渊的颈侧重重咬了一口。

顾炀这一口咬的特别用力,口腔中甚至尝到了点点血腥味。

咬完这一口,顾炀立刻起身,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上楼,一路冲进卧室,钻到浴室里关门上锁,缩在马桶上坐着。

樊渊看着散了一地的试卷,抬头摸了摸脖颈间新鲜出炉的牙印,垂下眼帘。

他似乎,有点逗过头了。

顾炀缩在浴室里,还不忘把魔镜拿进来陪他说话。

他捏着魔镜,看着镜子里他自己慢慢泛红的眼角,抽噎两声:

魔镜啊魔镜,你说樊渊是不是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

魔镜没有回答,只是映照着顾炀的镜面里慢慢弥漫上点点黑气。

顾炀奇怪的抬手擦了擦黑乎乎的镜面,擦着擦着眼泪就滴在了镜面上。

然而无论他怎么擦,镜面仍旧越来越黑,镜子里缭绕着的黑气将镜中的他包裹在黑暗里。

你这个破魔镜,现在照人都照不出来了!

顾炀有点生气的抬手想将魔镜扔掉,手抬高想了想又收了回来,把魔镜搂进怀里生闷气。

突然,一直安静的魔镜响起变调的嗓音:

他喜欢你。

顾炀愣了一下,立刻拿起墨镜看,发现魔镜上的黑暗依旧,可黑暗包围着镜中的他,却并没有将他全部遮挡。

他喜欢你。

变调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顾炀吸了吸鼻子,觉得好受多了。

谢谢你啊,还安慰我。

话音刚落,浴室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樊渊的声音传来。

顾炀?开门。

顾炀听着樊渊的声音,几次就要忍不住站起来去开门了,最后还是又缩回到马桶上坐着,把脸颊埋进臂弯里,不回答也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