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渊没说什么,捧起顾炀,正要关上窗户,鼻尖却嗅到一丝丝花香。
他猛地回头看向窗外的院子,在微暗的灯光下,那些埋在雪下的花田正一丛丛的盛开出最美丽的鲜花,它们不分季节、不分花期、不分种类的一起盛开,明明是在寒冷的冬日里,却彰显着无比旺盛的生命力。
顾炀也闻到了花香,他转头看到院子里盛开的花,心里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樊渊,那么小一只,站在樊渊的手掌心里,身后是窗外无尽的花海,偏偏他的视线十分坚定。
樊渊,我很厉害的,我能保护好我自己,也能保护好你。
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一颗无形的子弹,穿过了樊渊的胸膛,没有留下伤口,却留下了无法忽视的灼热。
他微垂眼眸,看着掌心巴掌大的顾炀,许久没有说话。
顾炀挺起小小的胸膛,等着樊渊夸他。
谁知夸奖没等到,倒是等到了惩罚。
顾炀被樊渊用指尖按倒在手心里,被迫撅着小屁股,用指尖非常轻的拍了两下。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樊渊,觉得樊渊太不浪漫了!他都送他这么好看的花了!樊渊怎么可以在这么浪漫的时刻打他屁股!
眼看着顾炀要哭,樊渊又低头,轻吻在了顾炀的额头。
顾炀的眼泪挂在眼眶,抬手打了下樊渊的下巴。
你干嘛突然打我呀!
樊渊关上窗户,捧着顾炀坐回床边。
顾炀,这附近不只住着我们一家。
顾炀不明所以:所以呢?
樊渊抬手揪了一朵墙边的小花放在顾炀的头顶,看着顶着一朵小花的顾炀,指尖揉了揉顾炀的脸颊,把他因为刚刚开窗而冻得有点冰凉的脸颊搓热。
所以,路过的人看到院子里开满了花,会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不同季节的花一夜之间全都盛开,你要怎么解释?
顾炀愣了下,冲樊渊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眼睛一闭,向后一倒,躺在了樊渊的手心开始装死。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无辜人。
话落,顾炀又觉得有点气,踢了踢樊渊的手心,睁开眼睛,与樊渊漆黑的双眸对视。
他能从樊渊的黑眸里看到自己,那里面只有他。
那你也不能总打我屁股呀?
樊渊把顾炀放回床上,自己也躺回顾炀身边。
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能比我大,你可以打回来。
说着,樊渊就关上了床头灯。
睡觉吧。
顾炀被樊渊用被子盖住,气的在被子里乱蹬腿。
突然,顾炀像是想到了什么,乱蹬的动作一顿,从被子里爬出来一点,冲黑暗中招了招手。
黑暗中,墙边的花茎缓慢移动,来到了顾炀面前。
顾炀冲伸到他面前的花茎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花茎却好似听懂了一样,上下晃了晃,像是一个人在点头。
紧接着,有数根绿色的花茎从墙边下滑,慢慢向床上靠拢,爬上床脚,攀上床单,钻进了被子里。
樊渊并没有睡着,他知道顾炀一直在乱折腾,但并没有在意,想着顾炀折腾累了自然就睡了,却没想到一股冰凉的触感攀上了他的脚踝。
向来机警的樊渊立刻翻身而起,然后为时已晚,早就蓄势待发的数根花茎立刻缠上了樊渊的手脚,将他四肢困住,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顾炀控制着一个小花茎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洒下来,顾炀坐在一片伸过来的大绿叶上,锁链从樊渊的左手一路向上,蜿蜒到顾炀的脖颈。
樊渊看着坐在半空中绿叶上的顾炀,微眯双眸。
顾炀,我小看你了。
顾炀得意坏了,两条小短腿搭在大绿叶边晃来晃去,他特嚣张的问樊渊:
樊渊!你以后还打不打我屁股了!
偏偏他人小,声音也奶,威胁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樊渊没说话,黑眸紧紧盯着顾炀看。
顾炀被看得有点心虚,侧开头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呢!你以后还打不打我屁股了!
樊渊紧绷的四肢肌肉突然放松,任由绿色的花茎绑着他。
你不喜欢吗?
顾炀在绿叶上站起来,双手叉腰大喊:
当然不喜欢!
樊渊又问:
你确定?
顾炀抿了抿嘴角,没出声。
樊渊声音放轻,黑眸紧紧盯着顾炀,像是某种引诱。
顾炀,你真的不喜欢吗?
顾炀小小的脸颊慢慢红了,侧过头不敢看樊渊,露出一只红透的耳朵。
反正你不能再打我屁股了!
话音刚落,顾炀就觉得大脑一阵晕眩,支撑着他的绿叶突然软了下去,让他从上面摔了下来,同时绑着樊渊四肢的花茎也纷纷无力的松开。
眼看着顾炀就要从高处摔下去,连着两人的锁链势必要勒到他的脖子,樊渊猛地坐起来,接住了向下掉落的顾炀。
顾炀晕头转向的坐在樊渊的手心里,小手扶着自己的脑袋,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不行了,我好累。
他这一晚,又是让小野花生长上来开满一屋子的花,又是让满院子、不同季节的花盛开,甚至控制着花茎去绑樊渊,这么小的身体,体力早就耗光了,此时晕头转向的,半响缓不过来。
樊渊扯开周身的花茎,解开顾炀脖颈的项圈,确定他脖子没有受伤后,又去帮顾炀轻轻的揉他的小脑袋。
顾炀缓了半天,这才不晕了,坐在樊渊手心里晃了晃脑袋,一抬头,就对上了樊渊的视线,立刻浑身一僵。
樊渊缓缓扯开一个微笑,看着手心里的小顾炀。
不晕了?
顾炀下意识的摇摇头,又使劲点头。
不不不!晕的!我还很晕的!真的!
樊渊指尖轻轻捏着顾炀的后颈,微笑不减:
我看你不晕了。
顾炀觉得他是无法蒙混过关了,双眼到处乱瞄,主动爬过去把樊渊解开的项圈捡起来,带回到自己的脖子上,双手握着闪着银光的锁链,冲樊渊露出一个特别乖巧的笑容来。
他笑得眉眼弯弯,小小一只听话的坐在樊渊的手心里,仿佛刚才控制着小野花的花茎去绑樊渊的人不是他一样。
樊渊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顾炀,他缓缓低头,在小顾炀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张嘴咬在了他的侧脸上。
此时的顾炀实在是太小了,樊渊这一下咬得万分小心,也没用力,就是吓唬吓唬顾炀。
吓唬的成果是显著的,顾炀捂着有点红的脸颊,抽噎了两声。
樊渊这才问顾炀:
以后还敢吗?
顾炀没吱声,低着头,捂着脸,身子一抽一抽的像在抽噎。
要是樊渊此时强迫顾炀抬头,就会发现顾炀那哪是在抽噎,明明是在偷着乐。
顾炀转了个身,背对樊渊,捂着根本不疼的脸颊,顺便挡住脸上的笑。
这是什么惩罚啊,不就咬了一口嘛,又不疼。
等他养养体力,保准把樊渊绑的严严实实、一点也反抗不了,到时候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问他以后还敢吗?
gu903();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