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脑袋缓解疼痛,就听到了樊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抱了起来。
不是让你先坐下再洗吗?
顾炀傻愣愣的抬头,看到樊渊穿着衣服进来,刚换的衬衫被头顶的热水淋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樊渊捡起小板凳,抱着顾炀坐上去。
他也没再出去,伸手拿起沐浴露,就要给顾炀抹。
顾炀吓了一跳,立刻抬手挡了下。
我我我自己来就行!
樊渊眉头微皱,认真看着他,你确定?
顾炀见樊渊露出这种神情,立刻怂了,缩了缩肩膀,双手搭在樊渊的手臂上,指尖泛着红,不自觉的蜷了蜷。
不确定
樊渊挤了一大坨沐浴露在手中搓出泡沫,抬手把喷头往一旁推了推,开始往顾炀身上抹泡沫。
顾炀浑身都透着粉红,尾巴尖翘来翘去,贴着樊渊穿着拖鞋的脚面乱动。
面上却紧抿嘴唇,眼睛微闭,睫毛微微抖着,像在受酷刑。
樊渊见了,轻笑出声,动作更轻了,像羽毛轻轻划过。
你怕什么?
顾炀立刻睁开眼睛,尾巴用力的拍了下樊渊的脚。
我才没怕!
紧接着又痛呼一声,脊背微微拱起,尾巴用力翘了翘,几颗小珍珠就掉了下来。
尾巴好疼
樊渊弯腰去看顾炀的尾巴,发现尾巴边缘渗透出了点血迹,一片闪着蓝光的鳞片掉了下来,应该是顾炀刚刚摔倒时磕到了浴室边角,蹭掉的。
顾炀愣愣的接过边缘带着血的鳞片,都忘记了疼痛,只觉得稀奇。
他能够变成人鱼的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掉鳞片。
他把鳞片放到淋浴下冲干净血迹,对着灯光看了看,鳞片十分漂亮,闪着璀璨的光。
他转身把手心捧着的鳞片递给樊渊。
樊渊看着顾炀虔诚的模样,有些怔愣。
顾炀开心的翘了翘尾巴,又因为疼眯起眼睛,但还不忘冲樊渊笑。
他把手心的鳞片往前递了递,示意樊渊看。
樊渊,你看,好好看呀,送你啦。
樊渊看着那片小小的、晶莹剔透的鳞片许久,才拿起来收进口袋。
顾炀正高兴呢,就见樊渊突然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没等他问怎么了,肩膀就被樊渊用力咬了一口。
顾炀痛呼,伸手拍樊渊的手臂,他现在浑身都是沐浴露,滑溜溜的拍不疼人。
好疼!你咬我干什么?
樊渊抬头,露出很畅快的笑,顾炀第一次在樊渊脸上看到这种简单快乐的笑。
他咬完顾炀的肩膀,指尖碰了碰泛红的齿痕。
只许你咬我,就不许我咬回来?
顾炀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好像的确咬过樊渊的肩膀来着。
没等他回过味儿来呢,就见樊渊又抓着他的手臂凑到唇边,张嘴咬了下去。
顾炀惨叫,樊渊搂紧他,半响没抬头。
哪怕被咬疼了,顾炀的一只手也不自觉的揪着樊渊的衣角,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樊渊许久才抬头,开始认真帮顾炀洗澡,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消。
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成年人,要学会克制(不是)。
第20章
顾炀尾巴只是掉了一小片鳞片,疼痛却是剧烈的,他尽量翘起尾巴,不让流水沾到伤口。
樊渊干脆抱着顾炀换了个姿势,让他的尾巴彻底离地。
顾炀双手揪着樊渊的衣角,低垂着头,浑身都是细密的泡沫,偶尔有没被泡沫覆盖的地方,露出来的皮肤也泛着粉红,他羞的想把自己藏起来。
樊渊给他搓完泡沫,又给他洗头发,指尖力道很轻,洗的仔细又认真,见顾炀一直拱着脊背,顺手就扶了下他的背。
你怕什么?你看看你的尾巴,前后都一个样,有什么不敢让人看的。
顾炀听了这话,有点犯傻的摸了摸自己的尾巴,的确前后一个样。
好像也是哦。
樊渊捂住顾炀的眼睛,带着他一起冲水。
傻的可爱。
顾炀眼睛被捂住,什么都看不到,热水顺着头顶留下来,似乎连听力都被阻挡了,在一片氤氲的热气中,他没有听清樊渊的话。
樊渊,你说什么?
樊渊给他冲干净头发,把头发捋到脑袋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拿下花洒,给他冲身上的泡沫,还不忘用手捂住顾炀尾巴上的伤口。
顾炀终于能睁开眼睛,看着同样被水淋透的樊渊,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掉下去,砸进了眼睛里,疼得他立刻眯起了眼睛。
樊渊抬手帮他擦眼睛,重新说了一遍。
我说你真傻。
顾炀拍开樊渊的手,自己使劲揉眼睛,边揉边拍了拍尾巴抗议。
我才不傻,哪有傻子能参加数学竞赛的!
樊渊也不跟他斗嘴,把这一只蓝盈盈的鱼冲干净了,抱出浴室裹上浴巾放在了床上。
顾炀裹着干燥的浴巾,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可算是结束了。
樊渊却突然当着顾炀的面掀开了衣服下摆,开始脱衣服。
顾炀立刻用双手挡住眼睛,指缝撑开大大的,偷看樊渊。
你干嘛!
樊渊弯腰从行李箱里翻衣服,顺手回身把顾炀撑开的指缝合上了。
换衣服,不然能做什么?
顾炀被合上了手指缝,侧了侧身体,又悄悄撑开一条缝隙去看。
看到樊渊要脱裤子了,立刻把眼睛闭上不敢看了。
樊渊换好衣服,弯腰把顾炀身上的浴巾拿走,摸了摸他已经开始干燥的尾巴。
快变回来了?
顾炀小脸红扑扑的,翘起尾巴尖的鳍晃了晃,迟疑的点点头:好像是。
樊渊拿着药水和创可贴坐在床边等,顾炀盯着紫药水看了看,目光十分抗拒。
不用了吧?
樊渊很严肃:必须涂药。
尾巴失去水分,迅速干燥,很快变回了两条细白的腿。
顾炀立刻揪过被子挡着重点部位,樊渊伸手抓住顾炀的脚腕,拖着他往前。
樊渊力气大,顾炀被推过去好远,一条腿搭在了樊渊身上。
伤口就在大腿边上,顾炀双手紧紧压着被子,额角渗透出细密的汗珠。
樊渊认真的帮顾炀清理伤口,涂药水。
顾炀疼的直嘶气,一手按着被子,一手去推樊渊的手。
樊渊嫌他不老实,直接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强硬的往上涂紫药水。
这么娇气?樊渊随口说了句。
顾炀不乐意了,脚丫子踹了下樊渊的肩膀,踹完就要缩回来,被樊渊眼疾手快的抓住脚腕抬高。
顾炀没坐稳,一下子被掀倒在床上,惊呼出声。
我的被子!被子!他现在可不是人鱼尾巴,前后都一样了!
樊渊拿创可贴给他贴上,这才松开手,拧紧药水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