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实在是太像了。
尤其是沈君言没有摘下口罩,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清秀的眉眼,与那记忆中的少年几乎快要重叠。
迟让以前从来不觉得沈君言和沈清诃相像,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
可现在,沈君言褪去往日的温和纯良,这般盛气凌人又冷傲淡然的一面,令迟让那颗快要死灰的心砰砰作响。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差点以为是沈清诃回来了,就活脱脱的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话。
沈君言看着自己面前高大身躯微微颤抖的迟让,心里诧异的很,他微微蹙起眉毛。
那人好半天才结结巴巴说出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我、我是为你好!
也许迟让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不真实,平复心情后认真说道顾老二他不是什么好人,倘若你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资源我也可以为你拉拢到,只要你能离开顾老二。
沈君言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在顾长衡的身边呆久了什么人都见识过,以至于再碰到迟让这种打着正义使者的名义出来多管闲事的,他还是头一个见。
他摘下口罩收敛了笑,迟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看清楚,我是沈君言不是沈清诃。
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我是不是为了钱而留在顾长衡的身边,你都没资格插手我和他的事。更何况
你拿什么和他比?论家世你比不过,论财力地位,你更是被远远甩在后头。沈君言无情的打击道而论性情品格,沈清诃不是早就告诉了你答案,你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么?
迟让,你真的太幼稚试图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旁人,难道我很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活在阴影下么?
这些委屈他实在是憋的太久以至于不得不狠心的说出口,他总是放大别人的光芒不去揣测他们的恶意,但事实上越是想要看不见,那些不加掩饰的东西就越急于展示自己。
迟让震惊在原地,愣愣的开不了口。
沈清言平复难受的心情说道虽然我很感谢你那卑劣的手段让我清醒,但是以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互不相见了,好么?
迟让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挽留但那人已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迟让心里突然弥漫着窒息般难受的感觉,也许是被沈君言的话激愤又或许是恼羞成怒,他追了上去一把拽过沈君言。
因为力度过大沈君言都没料到迟让居然还会冲上来,整个人被他带倒跌在了迟让的怀里。
迟让一把圈住沈君言的腰,自己也有片刻的懵,直到男人狠狠的推开他,他才反应过来。
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沈清诃看过!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迟让急急忙忙的开口。
沈君言冷笑,拉开车门。
顾长衡他千好万好有什么用?迟让赶紧一吼,你知道不知道顾老二马上要订婚了?!
这话一出,沈君言愣了。
迟让一看有戏,连忙补充道他就算千好万好却根本给不了你以后,更何况他要是真心待你为什么还会和别人订婚?
你诓我。沈君言蹙眉声音很低,其实已然信了大半。
迟让看着男人流露出几分脆弱的模样心里有几分不忍,但是他还是如实说了我也很想骗你,但我没有。
顾二的未婚妻是公徽家的小千金公娉然,门当户对世家联姻。
消息还没出,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流出,公布举行订婚宴的报道。
而他为何知道却是因为他的姐姐嫁去了公徽家成了人家的儿媳,在和小姑子闲聊的时候偶然得知两家会面商量婚事的事情。
因为是两个超级世家,不敢儿戏轻而易举的走漏风声,倘若不成岂不是丢了两家的面子伤了和气。
到那时你该如何自处?
迟让的话还没说完,车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只留一地的尾气给他。
迟让错愕的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远去的黑色奔驰,整个人还处在气愤当中。
沈君言关上车门靠在座椅上,露出一抹苦笑,如何自处?
如果时间来得及,他或许会在男人公布消息之前离开。
只希望那天能来的慢一点,也好让他走的不那么难堪。
夜色如水被霓虹渐渐染的斑斓,正如他那几番浮沉挣扎的心情终究归于平静。
突然沈君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点开一看。
是顾长衡发来的一条短信漠科大厦56层,来。
第26章烟花
沈君言在经理的引导下上了漠科大厦56层的电梯,等他再踏出时入眼的是耀眼夺目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温暖且暧昧的光芒。
这是一家风格静谧浪漫的法式餐厅,大气恢宏的皮座椅和那精致典雅的摆饰物无一不显示着它的价位。
而现在这家本该坐满优雅知性的贵妇和西装革履上流人士的餐厅此刻却看不见一人,顾长衡居然包下了所有的座位。
沈君言心里诧异,甚至都没弄明白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这快要夜深的晚上喊他来一家不合时宜的餐厅,明明早就过了饭点。
直到一位穿着礼服笑盈盈走上来的女店长出现,她客气的对沈君言微微鞠躬说道您好沈先生,欢迎来到喜来游俱乐部,请您跟我来。
沈君言跟着女店长穿过餐厅,见她推开一道隐藏的暗门这才发现另有空间。
一条雅致的走廊上几扇挂着奇怪数字的门,女店长带他走到左手边第二扇门前停下。
沈君言看着门上贴着一副诡异的画,一只被钉死在树梢上涕血的鸟,它的羽毛在剧烈的燃烧以至于火焰将空间扭曲变形。
女店长转头微笑道顾先生在里面等您,如果有需要请随时叫我。
沈君言还没能从那副画带给他的那种诡异感觉中出来,愣愣的点了点头,女店长转身离开后他才面色复杂的握上了门把手。
他曾听欧阳讲过喜来游俱乐部的一些事情,只是从来没有来过所以才会进入餐厅的时候认不出来。
这俱乐部里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只有充值一定的数额才能成为他们家的。
但即使成了也很少能在俱乐部里拥有自己的房间,只因为喜来游俱乐部仅有的七个房间只给消费金额和评估值最高的顾客们。
现在从这幅画的成色来看,顾长衡肯定长时间高居这家俱乐部的顶位,从未掉下来过。
沈君言打开了房门,入目是典雅大气的沙发座椅,配有液晶电视和一整排琳琅满目的酒柜。
顾长衡就端坐在落地窗旁的皮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双腿重叠浑身透着冷峻的气息。
他微微侧过脸来看向沈君言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凌厉,但在看清来人后很快的收敛心情不错的勾起了嘴角。
过来。顾长衡低沉唤道。
先生。沈君言走到男人的面前很自然的蹲了下来。
顾长衡握着小孩的手将其拉入怀里,亲了亲沈君言的额头责怪的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慢,让我好等。
沈君言身子一僵,脑海里突然窜出迟让那张愤然的脸和男人订婚的事,有几分不自然的说道导演他们喝多了,费了点时间送了送。
顾长衡茶褐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好似要看穿沈君言的谎言一般令人发慌。
不过好在男人没有追究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轻笑道今年是阿言和我过的第一个年头吧。
沈君言点点头,但实际上今年的新年他并没有和顾长衡过,但他懒得争辩便随男人去了。
顾长衡握着小孩的腰,柔声道庆祝我们的第一年,先生要送份礼物给我最好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