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抬起糊满了蛋羹和粥汤的小脑袋,大声对他爸咂嘴:嗯呀!
顾行周:吃完叫一声,我再给你加。
绒绒:嗯!
吧唧吧唧吧唧。
苏白:
苏白闭了下眼,不去看这惨不忍睹的进食画面,但还是没忍住,他问顾行周:冒昧问一句,绒绒的妈妈呢?
没道理顾行周这样带孩子,还没被孩子妈打死。
顾行周:不知道。绒绒是我去年出任务的时候捡到的蛋,当时没检测出生命迹象,磕又磕不破,我就带回来放在办公室书架当摆件了。但没想到有一天他忽然破了壳,不知道为什么就追着我叫爸,于是我就顺势养着了。
听完顾行周的话,苏白沉默了两秒,然后问出了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磕他想干嘛?
顾行周顿了顿,看了眼绒绒,婉转回答道:那次任务比较麻烦,我捡到他的时候,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苏白:
懂了。
这位兄弟是个狼人。
说起来。
一边的常山被这话题吸引,也回忆起了一些事,绒绒当初认顾队当爸的时候,好像跟今天认白哥当妈的情况差不多诶?
胡芳一愣,她是今年初才从三区分局调过来的,所以并不知道去年的事,闻言好奇抬起了头。
局里不是说绒绒雏鸟情结吗?怎么就差不多了?
常山摆手:什么雏鸟情结啊,那天绒绒破壳第一个看到的是唐局,接着是特案组其他的人,顾队到傍晚才从现场回来。可结果他一过来,之前对谁都爱答不理的绒绒,立刻就凑了过去,之后就一直粘着顾队了。
苏白听完挑眉,看向顾行周,故意说道:妖怪幼崽的血统如果比较纯厚,是能认出自己的父母的。
顾行周看了苏白一眼,反问道:他今天也这么认的你,你难道真的是他妈妈?
苏白一愣,接着否认三连:不可能,不是我,我又没生过蛋!
顾行周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才慢吞吞加了一句:嗯,我也不是,我是人类。
常山在一边给他们总结:所以你们就是缘分嘛!
胡芳也笑得意味深长:就是,缘分啊!不管如何,绒绒认定了白哥当妈,那咱们迟早一家人嘛~
说到最后,还给顾行周丢了一个加油的眼神。
然而顾行周丝毫没get到胡芳眼神的意思,还一脸正直+迷之自信地纠正道:别胡说,绒绒就是三分钟热度。等明天我带他去坐坐摇摇车,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胡芳:要是他还记得呢?
顾行周:怎么可能。
胡芳:
行叭。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但愿明天你还能有这样的自信。
晚上十点,苏白一行人才回到一区分局。
绒绒早就睡着了,从苏白的怀里被成功转移到了副驾驶的软垫上,让顾行周带回了家。常山也回了自己的租房,只有胡芳跟着苏白进了分局。
胡芳一是为了履行监管苏白的职责,二是因为贺狄今天她带去宿舍的那个人类小孩。
他们饭都快吃完了,她才接到一个电话,说那小孩晚上没去吃饭,还非常排斥人靠近。于是胡芳走之前,在火锅店里打包了一盅粥带着。
宿舍区的灯已经熄了,妖怪们也根据规定不能离开宿舍。
到处都安安静静的。
到了宿舍,苏白刷了门卡进去,发现黑漆漆的房间里,在贺狄床上的位置,还有一团更加浓黑的存在。
仔细一看,是贺狄蜷缩靠墙坐在床上。
贺狄。
胡芳没有打开手机的灯,只是借着门外的灯光看着贺狄。
贺狄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相反的,还往墙角里又缩了一点。
胡芳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却非常敏锐,她看着贺狄的动作,就意识到了贺狄的排斥,于是没有试图靠近,站在原地说道:我给你带了点粥,放在这里了,你饿了就吃点。别怕,我保证会尽快联系到你的父母的,不会再有妖怪伤害你了。
贺狄还是不说话,并再次往墙角缩了一点。
胡芳无奈,放下手里的粥,对苏白轻声说了声:白哥,那我先走了,麻烦你多照看下贺狄,有情况就按床边的紧急呼叫按钮。
训练营的宿舍有多重保护,整个房间里有禁止使用法力的法阵,每个床上还有只允一人进入的结界,墙上还有紧急呼叫按钮。
这些都是为了防止妖怪之间互相斗殴、吞噬的手段。
苏白下午就被科普过,闻言点点头,然后送走了胡芳。
房门再次关上,房间里变得更加黑暗但苏白虽然法力没了,但始祖的身体素质还在那里。
所以,即使是黑暗,苏白也大致看清了贺狄的动作他蜷缩在床角,被子盖着腿,双手抱在胸前,被曲起的腿挡住了,看不真切。
总的来说,是个相当没安全感的动作。
苏白想了想,没吭声,径直去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就休息了。
等到苏白的呼吸平稳,良久,蜷缩着的贺狄才慢慢抬起了头,把手臂也从胸前抬了起来。
只见黑暗中,他被右手紧握的左手手腕上,渐渐飘散出了一缕缕黑色的丝絮,从他的右手指缝里慢慢溢出,像是凝实在空中的浓墨。
贺狄看着那几缕丝絮,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咽,然后右手挪了挪,更加严密地按住了左手手腕,再次蜷缩成了一团,久久不动。
第5章Chapter005
chapter005监护人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苏白的训练营生活就开始了。
训练营是朝八晚五的作息时间,每天只有两节课,上午一大节,下午一大节。
因为苏白是新人,所以今天不用参与六点的集合跑操,还会被安排一个导员来带他度过今天的适应期。
只是苏白没想到导员会是胡芳。
苏白刚打开门,就看到胡芳站在外面,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白哥早!
胡芳跟苏白挥了挥手,态度极其热情,已然在一夜之间完成了从小哥哥的潜在对象到嫂子的娘家人的心态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