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叶氏员工的弟弟是个傻|子,天生的自闭儿。
周惭倏地一下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着周炳天离开的背影,神情恍惚。
客厅里安静的有些诡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这件事情的主人公。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对大哥。那就是个......
是,爷爷。周惭打断了为他打抱不平的声音,顺从的说出自己的决定:我会娶陈清晨。
听到这样的回答,周炳天离开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刚刚还为周惭打抱不平的人,更是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周惭的顺从,在其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无力反抗的认命罢了。
可周惭本人,却因为陈清晨的这个名字,心里酸酸涩涩胀的满满的,疼痛又温暖。
他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上辈子也是这样的情景,老爷子提出婚事的时候,弟弟为他顶撞了老爷子,而他也因此对弟弟感激万分。最后大闹了一场,到底没有跟陈清晨结婚,而是以监护人的身份一直照顾着陈清晨。说是照顾,也不过就是提供一个容身之所,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像个宠物一样养着他,给他吃饱穿暖而已。
可是,就在他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在所有人都避开他的时候,甚至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落井下石的时候,只有陈清晨这个傻|子一直陪在他身边,哪怕是被关在精神病医院的地下室里,连饭都没人按时送的日子里,他也紧紧地跟着他,把省下来的东西给他吃,替他挡下无数的拳脚。哪怕他断了双|腿,废了胳膊,陈清晨还是带着他这个累赘逃了出来,逃到破屋子里,宝贝一样将他养了起来。
两个人在破旧的房子里躲了五个月,他不知道陈清晨从哪弄来的东西吃,只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
可就算是这一样,那对母子还是不肯放过他,费劲心思的找到他,一把大火,置他于死地。那把火,本该是点在他身上的,却被那个傻|子扑过来,替他挡下。身上的火终于被他扑灭了,陈清晨也死了。他看着那个女人离开,看着火苗沾染着房间里的物品,然后他绝望的抱着陈清晨坐在逐渐燃烧的房子......
上辈子陈清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拼了性命也要为他挡下一切;这辈子,就换他来守护他,将他宠到极致,给他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想到陈清晨,周惭有些迫不及待,他想要快点再快一点见到他......顾不得还在吃饭的周家人,径自走了出去。
大哥。周千里叫住走到门口的周惭。
他停住脚步,看向叫住自己好弟弟。周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颜悦色的询问他什么事,而是别有深意的看向他,无声无息的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周千里有些为怔,这样的大哥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也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长长的睫毛上下煽动,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的揪起衣襟,最终垂下眼帘,无措的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既然无话可说,周惭也不愿一直等下去,干净利落的转身,走的干脆。
我只是为大哥不值,那就是一个傻|子啊,太委屈大哥你了。身后传来周千里的声音,委屈又难过。也带着些许为他打抱不平的不甘。
周惭牵动一方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委屈?上辈子倒真是委屈了陈清晨。
第2章
走出家门,周惭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挂在天上的大太阳,明晃晃的......恍如隔世......也确实是隔了一辈子,他有一辈子那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太阳了。
车子在宽敞的马路上欢快的奔跑,而坐在驾驶位的上的人却恰恰相反,身体紧绷,格外紧张,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为了见什么人而产生紧张的感觉。近乡情却,期待又惶恐。
车子在马路上极速前进,跑出去很远之后,周惭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陈清晨住在哪。脑袋里关于他的记忆只有那么一丁点,少的可怜,还大部分都是关于他被害以后的事情,搜遍了记忆的犄角旮旯,依旧没能找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关于陈清晨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少到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怨怼和厌恶。他上辈子根本就没怎么注意过他,最开始陈清晨还是被助理带到他面前的。至于他住在哪,家里都有什么人,过的好不好,也从来没在意过。反正他只要养着这个人就够了。
一想到这些,周惭就变得很烦躁,上辈子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可恶,可恶到恨不得给前世的自己几巴掌。他掌心里的方向盘被握的死死的,骨节泛白,嘴唇抿成一条线,脚下用力加大油门,车子蹭的一下蹿了出去。就好像这样能减轻他的罪恶感似得,发了疯一样开出一段距离后,终于像发泄完了一样开始慢慢减速,最后靠着路边,稳稳地停了下来。
掏手机,拨号,放在耳朵上,动作一气呵成,就连等待接听的过程,都让他觉得格外浪费的时间。电话打完了,终于从助理那里得到了确切的地址。脚踩油门,十万火急一样,嗖的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
价值千万的车,在满是电动车小商贩的巷子里艰难的前行,看起来格外的扎眼,很是格格不入。
慢腾腾的终于挪到了目的地,帅气又拉风的车子也彻底被毁了容。小区很旧,门禁也跟个摆设差不多,他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时候,坐在收发室里面的大|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惭经过一波又一波聚在一起唠嗑、下棋、逗孩子的老头老太太。按照地址一栋楼一栋楼的找过去,能够认出掉了漆的楼栋号和粉笔改写的单元号,也算是他百折不挠了。
终于站在陈清晨的家门口,他跟那个人只隔了一道门那么近的距离,那种名叫近乡情却的情感在四肢百骸里蔓延。看着黑色的门板上挂着大大的福字,对联也贴的很是周正,正对着门口的楼道边,上下叠放着两个大大的编织筐,里面是一些洋葱类容易存的蔬菜。
周惭盯着门板,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扣扣扣......
谁啊?隔着门传出回应,听声音就能知道到里面的人此刻正伸长了脖子,对着门口喊话。
我姓周,来找您谈一谈关于陈清晨的事情。隔着门,周惭尽量把声音放的谦和有礼。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总要给陈清晨的家人留下个好印象。哪怕睡了人家孩子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件能怄给人留下好印象的事情,可是在能补救的时候,还是要尽量补救一下的。更何况他也不清楚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辜的很!当然,无辜的同时,他又格外的庆幸。这事儿,简直是倒霉的太幸运了。
在周惭表明身份之后,屋里的人就没再理会他。只能透过门板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对话,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可还是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终于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涂着大红色口红,画着柳叶弯眉的女人。
周惭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单看脸上的五官和妆容都还不错,可组合在一起,就有那么一点用力过猛的味道。
周先生进来坐吧女人一开口,周惭就看到了她粘在门牙上的一团口红残渣,偏偏本人还没有任何察觉,相当自信的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清晨的老婶,那孩子自小被老爷子捡回来,现在老爷子不在了,他的事情,我这做老婶的免不了要多费一些心。
虽然女人刻意压制着声线,可长年累月积习惯了以吼为主的说话方式,并不能通过一朝一夕的刻意模仿就能伪装的了的。再怎么表现的轻柔温婉,也会透出一股子尖锐的味道。不但听起来不伦不类,还格外的做作。令人生不出什么好感。
周惭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客厅,没有看到他想看的身影。而女人别出心裁的介绍,配上她独有的声调,又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
陈清晨的出身不光彩,是个刚出生就被父母丢掉弃儿。这是周惭两辈子加起来现在才知道的事实。可是这个事实,却是在他第一次登门,从眼前这个名为陈清晨婶子的嘴里听来的。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孩子从小被老爷子捡来。多么无心的一句开场白,可是在这无心的背后,又有多少的漠不关心与不以为意呢。
您说的有道理他不能指望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又是半路接手照顾一个傻|子的人,会对那个傻|子有多好。人之常态,本性如此,没有打骂不曾虐|待,看的过去就该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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