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冯嘉幼的了解,绝对与流言无关。
所以薛绽很想知道这谢揽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他一直注视的谢揽,直到谢揽上场。
“薛公子?”
薛绽闻言望过去,那带着帷帽朝他走过来的正是贺府的小姐贺唯珺。
辅政三大臣之一贺阁老的孙女,也是他如今有意求娶的女人。
贺唯珺笑道:“瞧你目不转睛的,我喊了你两遍才听见,你也对那位文转武的谢司直很好奇?”
薛绽不是太想说话,只点点头。
贺唯珺问:“他手里拿的是东瀛刀么?”
薛绽道:“苗刀,东瀛刀没有这么长,战场上此刀专克东瀛刀,以及北地骑兵。”
贺唯珺惊讶:“你瞧他拔刀的姿势,怎么也像个东瀛倭人?”
薛绽:“那是因为东瀛刀源于唐横刀……”
……
薛绽这份关注,谢揽感觉不到,因为盯着他看的人实在太多了。
从前在西北他有面具,现在还真是颇为别扭。
只能告诉自己,这些人看的都是义兄。
“谢司直。”凌涛走到他面前来,“你真确定你要用苗刀?”
苗刀主要用来冲锋陷阵,根本不适合单挑。
谢揽都准备动手了,又被他逼停,亮了下自己的右手:“凌百户,我右手受过伤。”
凌涛一拍额头,他忘记了,谢揽正是因为右手有伤写不好字才止步举人。
而苗刀是双手刀,他的左手也能使力。
“那行。”凌涛示意比试开始。
谢揽对面那武官抱了下拳:“谢司直,得罪了。”
“得罪了。”谢揽稍作估算,即使以左手作为主力,赢他也不需要几招。
今日最难的就是,每场他都必须赢得艰难。
他得变着法的先输给对方几招,被对方压着打,以表示自己初学武功对战不敌。
随后他再负隅顽抗,抓出地方弱点,艰难反败为胜。
这些全是冯嘉幼特别交代的,要他贡献出一场精彩的演出。
唯有如此,众人才能接受他只集训几个月,就能在这道场中屹立不倒。
……
果然,围观的人包括沈时行在内,各个的心情都如同过山车一般。
眼见着谢揽要输了,诶,对手竟然暴露出那么大的破绽,被他抓住了机会。
“也就一般,哪有那些教头吹的厉害,全靠侥幸。”
下一场,眼看着谢揽又要输了,诶,对手竟又露出破绽,谢揽又抓了机会。
“有点东西,应变能力不错。”
再一场,对方那体格跳上场地之后,地面都要跟着震一震。谢揽一直在躲。体格悬殊之下,几乎没有破绽,眼见谢揽真要输,对方竟被他四两拨千斤的绊了一跤,摔了出去。
“厉害!”
“这个使力点儿找得真准!”
之后的五六七八场,逐渐没人再质疑谢揽会输,只等着看他怎样反攻。
他在实力上虽有不济,但他实在太善于抓弱点,每个弱点都抓的出乎众人意料。
“这就是文人的打法吧!精彩,实在精彩!”
冯嘉幼已经听不见之前嘲讽她的那几个姑娘说话了,她甚至都想将自己的帷帽给摘下来,让别人瞧瞧她此时此刻得意的笑容。
对,她现在尾巴就是翘上天了。
众人夸的每一句话,都夸在她心坎上。
而且冯嘉幼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谢揽真正动手,听来的和看来的终究有差别。
男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游刃有余时,那份从容不迫,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
她朝薛绽看了一眼,心道他想知道谢揽的深浅,也不知看明白没有。
冯嘉幼又看向他身边的贺唯珺,将帷帽轻纱给撩起来了。
……
“这是最后一个了。”凌涛划掉名册上除了谢揽外的最后一个名字,整个人已经快要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