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第二间。苏行云咬着牙说。
行。傅明修点头,拖着行李往苏行云指的方向走了,他还顺便对苏行云说道,记得帮我把箱子搬上来。
他走到了那边的第二间,打开一看,果然是苏行云的卧室。
卧室很大,整体呈灰白的冷格调,窗户是落地窗式的,光线很好,床目测宽度有两米二。
傅明修点点头,觉得很满意。
他把行李箱随手放在一边,走到床前,整个人扑到了床上。
很软,他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苏行云黑着脸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傅明修说:傅明修,你还有没有点教养?!
傅明修已经自顾自盖好了被子,闭着眼睛对苏行云说:我先睡一觉,一大早就起来到你这儿可累死我了对了,你快去帮我把箱子提上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苏行云忍无可忍地吼道。
傅明修被他吼得无奈地睁开眼睛,说:好吧,刚刚可能没认真听你现在再说一遍。
苏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他走到床前,平静且认真地问傅明修:你之前说,你跟陆予谦掰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掰了?
没为什么,就是我想来找你了,就跟老陆散伙了。傅明修也从床上坐起来,抬头看着苏行云说。
苏行云一顿,被傅明修这幅理所当然没脸没皮的论调弄得一时语塞:你这样朝三暮四,陆予谦也容得下你?
怎么能说朝三暮四呢,我跟老陆没关系。傅明修说到这,突然又提到,对了,昨天早上老陆急匆匆的就赶出去了,好像是公司出了些问题你弄的?
苏行云见他提到了陆予谦的公司出现了问题,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
他毫不犹豫地承认:是我弄的。
你是看陆予谦要失势了,就来找我了?
你别整老陆了,人家挺无辜的。傅明修说。
哦,所以不是要来投靠我,倒是是为了情人求情来了。苏行云语气越发越冷。
陆予谦怎么无辜?他从前分明知道你与我的关系我去找你,他反倒让保安把我赶出去,曾经那副丧家犬的模样,我要让他尝一辈子。他的语气平静而狠戾。
他说到这,傅明修饶是觉得逗弄他有趣,也不由有些心疼了起来。
别那么说自己,之前的事情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苏行云觉得眼前这人辩解的模样十分可笑。
从前傅明修不喜欢用扮演的人设的苦衷作为自己的苦衷,因为他归根结底,并不是他的苦衷。
他便是明知道要伤害这人,还是为了任务而去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经过薛尧的世界后,倒是让他看开了很多。苦衷是谁的并不重要,他们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他既然无法告诉苏行云他真正的原因,为什么还要死撑着不解开误会。
上个世界若非他强撑,他将那件事告诉薛尧,尽管他没有证据,可薛尧到底会信上些许。
因为人总是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哪怕是作为一些安慰。
薛尧的世界真正教会他的,是无用的愧疚做不了任何事。
我离开那间出租屋的前一天,你的家人来找过我。傅明修说。
苏行云冷冽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问:然后?他们说了什么?
他的眼中似乎闪着光,又似乎敛着黑暗。
他们没说什么,没有用钱或者用权逼我走,只是告诉了我你真实的身份。傅明修说。
也或许他们还没有到逼傅明修走的那一步,傅明修只听到前面便决定了主动退出。
还有,等待你的前程。他补充道。
行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家庭是怎么样的?他反问。
他的话题跳跃的有些快,但苏行云知道他是想借此来引出下面的话。
你说。苏行云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看我这样一个烂人,便知道我的家庭不会是什么阳光向上的。他低垂着眉眼,轻声说。
不,确切来说,我的原生家庭足够阳光,足够和睦,但我的主要成长土壤并非如此。
此时他感到了一丝伤感。
并非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世界的傅明修。
这些世界的所有人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也会有那么一个傅明修,在遭到这样的打击后,他没有重振旗鼓,也没有愤世嫉俗,而是将伤痛都隐藏在懒散的外表下,对自己的生活彻底放逐。
每个人面对磨难的方式都不一样。
有些人被磨难打倒,却越挫越勇,有些人被磨难击垮,便对未来产生了恐惧,再也站不起来。
然而那个少年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种。
他知道自己可以走出来,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他知道还有大好的未来在前头等着自己。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走出来。
可是他不愿意。
他不是提不起劲头,不是没有力气,而是觉得没有意义。
短短几天,他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人,这对于那个仅有十三岁的少年来说,父母便是他的全部。
他们疼爱他,他们也相爱,在少年关于未来的计划中,每一步都少不了他们。
于是,真正少了他们之后,一切便没了意义。
有人恨铁不成钢,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也作为祭品。
他却觉得,有什么不好呢?
自己本来就是父母的延续,他们死了,自己将自己作为祭品,有什么不好。
世间的人千百种,道理也并非一以贯之,为什么积极的人就有权利对他这样消极的人评头论足呢?
傅明修已经因为时空异常而湮灭了,傅明修未曾见过他,谈不上多深的感情,此刻却有些理解他。
我以前,爸妈感情很好,也很疼爱我,家境虽然跟你不能比,但在S市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他继续说道。
那时候的我,和你见到的我一点都不一样。我喜欢学击剑、打篮球,在学校里活跃得不行,还喜欢过隔壁班的小女孩。
第53章坦白
这句话给任何一个认识傅明修的人听到怕是都会惊讶得不行。
在他们看来,傅明修是个跟所有运动绝缘的人,让他出去聚会都是年度活动了,让他去打篮球估计比杀了他还难,至今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他一天最大的运动估计除了吃饭,就是翻身了,像是今天一大早起来扛着俩行李到苏行云这里来,已经是十分十分少见的了。
谁会想到傅明修曾经还有热爱打篮球的过去,简直惊悚。
但是意外和明天谁都不知道哪个先到来,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爸的公司突然破产,他跳楼了。我妈本来有心脏病,听到这个消息就一下子昏过去了,进了ICU。因为破产还背上了一堆债务,我的亲戚都不愿与我家走得近,我爸的葬礼上,除了工作人员外,便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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