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会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预言能力,这是他曾经做下某件事后留下的后遗症。
哪里不对劲?谢自岚问。
说不上来,只觉得他气息不太对。但是仔细探查,又察觉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律说。
大概是有危险,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待一会儿。律抬头对谢自岚说。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谢自岚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里有危险的话,我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律又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你一个裂缝出来的人,对这边的人这么上心做什么?
不管在哪个世界,每个智慧生命都是奇迹。律把剥了皮的橘子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说得如此随意,但正是因为这样的随意,更让人觉得:这就是这个人所信奉的真理。
谢自岚觉得自己刚刚那股情绪好像又莫名其妙地消下去了,他说:那我走了,你呆在这里不会尴尬吗?
律可是连请帖都没有,谢自岚这个正主走了,他呆在这儿的确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律看了谢自岚一眼,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谢自岚很明显地从他眼中看出开玩笑,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尴尬?
谢自岚一阵失笑,末了又正色道:我不会走的。
你留在这做什么?虽然封号法师在这边算强,但是这次可能就不够看了。律偏过头,认真地说,很危险的。
站在他身前的白裙少女将自己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对律轻笑道:拯救世界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小骗子。
律愣了一下,随后耸肩:那好吧。
两人在角落安静地等了一阵子,律突然站起来,往侧门走去。
谢自岚知道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于是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家酒店可以说是h市最好的酒店之一,安保和私密性都极好,也不经常营业,一般只接待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侧门走出去,是这家酒店的绿化带,设置了一些桌椅,旁边也有服务人员提供酒水,给在大厅呆腻了的人透透气。
陆启绎和裴泽两人去跟发小汇合后,一干人觉得在大厅没意思,动不动遇到长辈也挺束手束脚的,就出来清静清静。
走到了这里,谢自岚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他能看到陆启绎五人坐在那儿相谈甚欢,来往的服务生也很正常,但是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朝陆启绎他们的方向走去,走到距离两米左右,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道薄膜中。
接着眼前的场景如同镜子一般破碎了,他凭空到了一间病房中。
而从律的角度看,谢自岚只是走过去坐下,跟陆启绎他们畅谈了起来。
还挺有意思的,律心道,也直接走了过去。
跨过那道薄膜后,他看到自己身前站着的是谢自岚,而周身的环境看起来像是病房?
那上面躺着一个小孩,原本是安静地睡着,突然呼吸变得急促,好像是做噩梦了,但怎么也醒不过来。
病床旁边坐着一位女子,见状连忙按急救铃,接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涌了进来。
一时间忙作一团,但谁都没看见律和谢自岚,他们甚至能从两人的身体间穿过。
这是幻境,还是领域?律轻声自语。
谢自岚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律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个小孩长得很像是谢自岚,他朝谢自岚走去,问道:这个孩子,是你吗?
谢自岚轻轻点头。
这个是他。他记得他母亲跟他说过,他小时候身体一直很差,又总是做噩梦,而且一做噩梦病情就会加重。
后来父母给他找了许多心理医生,他渐渐地不做噩梦了,但是也再也想不起来当初自己梦见过什么了。
他只隐隐的记得,那些梦似乎都是连续的,而且很重要。
看到那个被噩梦魇住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小孩,谢自岚也有些神色恍惚。
那些梦,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了?律走过来,拍了一下谢自岚的肩膀,谢自岚瞬间回神,转头看向律。
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场景再次龟裂破碎,他们又出现在了一处中世纪的街道中。
远处是座高大的堡垒,堡垒似乎有百丈高,于是谢自岚确定了,这里绝不是中世纪的建筑,因为哪怕是现代,要建一座百丈高的大楼也绝对不容易。
堡垒旁还有许多宏伟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比中世纪的建筑更加宏伟奢华,还散播着一阵阵的能量波动。
而他们,则是置身于一群低矮的房屋围成的街道中。
这里是哪?谢自岚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他听见身旁的人对他笑道:这就是,你们说的裂缝的另一边。
塔钦圣兰。律轻唤出这个名字。
律指着远处的那个高大堡垒对谢自岚说:那里是法师协会,塔钦圣兰的每座大城市都会有法师协会,他们是城市中最宏伟的建筑,就算是任免城主,也要通过法师协会的同意。
塔钦圣兰百分之八十的藏书都在法师协会中,大多法师会将自己的着书无偿地捐给法师协会总部,然后法师协会将它们抄录,下发给每一个分布。所以法师协会大楼,其实主要是个图书馆,除此之外,还会有各种研究室,比如炼药、铭文、锻造
就像是个学校加研究所。
法师协会旁边还有城主堡垒、战士工会、佣兵工会,炼药师工会等等一大堆工会。
听起来很不错。谢自岚的神色也有些奇异。
如果不来到这里,他绝对想不到,他以为地狱般的裂缝另一边,却是这样的模样。
律将目光收回,观察了自己身边的环境,这里的房屋虽然低矮却不破败,还开着些许店面。
突然前方传来一些争执声,两人回头,看见一家酒铺的老板似乎在与一个流浪者争执:你都在我这店赖了好几天了,工钱还抵不上酒钱,快走吧快走吧!
那个流浪者瞧着身材挺高挑的,但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看不出面貌。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破旧,破了好几个洞,还打了好些补丁。
但瞧着声音听着却是挺年轻的,音色如同大提琴般悦耳:老板,再让我呆一天吧,我多给做一个月的工。
再给你呆一天,我镇店之宝都要被你喝了!老板像是赶苍蝇似的把流浪者轰了出去,流浪者死赖着不想走,最后颇为狼狈地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老板看着这人模样实在是有些可怜,不禁有些心软,掏出一袋铜币给这人,说道: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你喝的那些酒我就不追究了。年轻人,找个活计,别每天贪杯!
流浪者看着那个钱袋,有些哭笑不得。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没有拿那个钱袋,只是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似乎能听见他的轻声呢喃:我可不年轻了啊
律没管那个流浪者,反而走到酒铺子前面,颇为怀念地舔了舔嘴唇:这家的酒的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可惜没喝几天就被赶走了。
听到律的话,谢自岚震惊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刚刚那个人是你?
是啊。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