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路人凡觉得自己怕是走错路了,正要掉头往回走,可在他回头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来路,灌木丛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缠绕在一起,根本没有路,后方只有一座山坡,种满了银杏,满地金黄的落叶让路人凡瞳孔骤然紧缩。
他不止走错了路,似乎还遇见了鬼打墙!
路人凡深呼吸几次,摩挲着腕间的黑色佛珠,将自己慌乱的心跳渐渐平复。
越是遇见这种情况,越是需要心静,他眼前一切皆是幻象,只要心静,不被表象迷惑,就能出去。
强行自我镇定,路人凡淡定的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本该散去的晨雾此时愈发浓重,几乎要淹没眼前的万物,路人凡干脆闭上眼,一步一步,缓慢前行。
鬼打墙能以任何破解鬼术的方式解决,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自己走出去,这样也是最温和的方式,路人凡暂时不太想割破手指让自己出去。
闭眼不止走了多远的距离,路人凡就撞上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不由睁开眼,见自己竟撞上一堵石砖墙。
左右看了看,都是石砖墙。
路人凡心说,该不会是没路了吧,这鬼打墙是不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顺着墙壁走了几步,发现也不完全是阻断的,有一扇木门,看上去颇有七八十年代的老宅风格。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扇木门跟路人凡在凉风村见过的几栋老房子很相似。
莫非他已经走出了鬼打墙?
路人凡仔细想了几秒,觉得很有可能,于是走过去,打量几眼,推门而入。
进去后,的确是民居,而且路人凡还来过。
这个院子就是先前路人凡遇见小男孩的那个,只不过这个院子里的梧桐树显得比他见过的那株小很多,整个院落也比那个院子看起来更崭新一些。
路人凡看着觉得奇怪,明明是同一个地方,怎么差距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将门推得更开,接着往院落中走去。
走了没两步,一个脏兮兮的皮球从旁边滚到了他脚边。
路人凡弯腰捡起,朝着旁边看去,果然还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他见到小男孩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服,身上还打着补丁,他擦了擦脏脏的脸,冲着路人凡咧嘴笑。
他说:哥哥,可以把球还给我么?
这是路人凡第一次听见他说话,没由来的,他警惕了起来,脚步后退一步,神色凝重。
小男孩纳闷的看着他,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会怕自己,他一副人畜无害的懵懂模样,实在难以让人狠下心,纵然路人凡亲眼见到他在坟茔旁夺取他人寿命。
路人凡想起这孩子对自己没恶意,于是收敛眼底的冷意,将皮球还给他,但依旧防着他,将自己跟他划分出一段距离。
小男孩不以为意,抱着自己的皮球,跑到梧桐树下,用脚对着梧桐树踢,他用的劲小,皮球撞在树根又弹回来,他就这么来回玩儿,脸上挂着笑。
他好像没有朋友,就一个人这么玩儿,也玩得很开心。
路人凡忍不住提议,不如我陪你玩儿?
小男孩闻言,愣住了。
他一停下,弹回来的皮球就轻轻撞在他脚边,他踉跄了一下,而后站稳。
路人凡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其实陪他玩闹是虚,实则是为了弄清楚这小男孩到底是人是怪,又想做什么。
小男孩看了路人凡良久,说:哥哥要陪我玩儿么?
路人凡点头,对,我可以陪你玩儿。
小男孩问:一直陪我玩儿么?
对于尚不知是否是人的对象,路人凡还是选择糊弄过去。
他说:哥哥现在陪你玩。
不论鬼怪,都有执念,不能轻易许诺他,否则他会当真,如果是人倒好办,能讲道理,但阴鬼妖魔可不会跟你跟你讲道理,他们只会从一而终的贯彻自身信念,为了实现你对他的承诺,他能做出任何事。
哥哥?
耳边突然响起稚嫩的童音。
路人凡吓了一大跳,他猛然睁大眼睛,转向旁边,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到了他的身旁,此刻正拿手抓住他的衣角摇了摇。
撒娇的动作换在别的孩子身上,兴许是可爱,可这个小男孩笑容诡异的看着路人凡,让他不禁觉得可怕。
小男孩盯着路人凡,扯着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说:哥哥,我们一起玩儿丟手绢吧。
丢手绢。
这游戏不就是昨夜他们在坟地见村民们玩儿的么?小男孩邀请他玩儿,难道也是图他身上什么东西?
小男孩桀桀笑了声,说:哥哥,输了的人,要受到游戏的惩罚。
果然!他果然想要他身上的东西。
路人凡眼神骤冷,立刻撤离小男孩的身旁,远离了两米。
他盯着小男孩,问:你想要什么惩罚?
小男孩眨了下眼睛,调皮的说:我想哥哥一直陪我,我喜欢你。
路人凡打了个寒战,被不知名的东西喜欢上,他有点方。
小男孩见他抖了下,有些受伤的问:哥哥不愿意跟我玩儿么?
路人凡心说,我没说陪你玩儿要把命也搭进去吧。
小男孩摇摇头,哥哥既然不想跟我玩儿,就走吧。
路人凡狐疑的睇着他,心底充满怀疑,他轻而易举就放了他?那什么没有放过那些村民?
这个地方很诡异,路人凡也不想久待,转身就走,将打开门时,他又愣住,缓慢回身。
小男孩眼睛一亮,哥哥改变主意了?
路人凡否认说:没有。
小男孩捡起皮球,兴致缺缺的垂眼,不打算再理路人凡。
路人凡犹豫几秒,还是问出声,你你为什么要夺他们身上的东西?
正在踢皮球的小男孩腿一顿,他慢悠悠转过头,看着路人凡,眼神冷得可怕,血红的颜色如藤蔓般迅速蔓延在他眼白,紧接着汇聚成血红的泪水,缓慢从他眼角滑下。
路人凡惊恐的吸了口凉气,心想,他这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小男孩不光眼角流血泪,连嘴角和鼻端都缓慢滑下血线,称得他脸色惨白,惊人非常。
不光小男孩身上发生变化,就连这个院落的空间也逐渐开始扭曲,梧桐树不断歪扭,房屋也变了形,地板从地面拔高,仿佛要拔地而起,一切都变得很扭曲。
路人凡这下也知道这个问题是对方的雷区,完全不可以涉及。
他掉头就要跑,可完全扭曲变形的门根本打不开,像是被牢牢钉在门框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锁打开。
小男孩在一片扭曲的空间内,如履平地,十分轻巧的走到了路人凡的面前。
他冷冷的问:那你知道他们夺走了我什么?
路人凡好似在他这句问话中听见了咬牙切齿。
他咬紧腮帮,猛一回头,对上苍白的脸,他说:他们夺走你的东西,你大可以夺走一样,犯不着拿走那么多东西,寿命可是一旦被夺,就再也回不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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