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在身上摸了摸,确认完好,大笑,笑着笑着,就不笑了,你一开始就会玄学的东西,而且比我还厉害?
魏知叔没立刻回答,只道:董宁夏被董家破产负债一事打击得精神失常,这次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他在解释董宁夏带走他的原因,但是答非所问。
魏知叔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路人凡也不再继续追问,撑着身体想起来,魏知叔一手从前面握住他的腰,一手从后面环抱他的肩膀,帮助他起身,路人凡被关过密闭空间,缺过氧导致他现在还有些头晕,脚一软,脑袋就撞在魏知叔结实坚韧的胸膛上,疼得他脑袋更晕了。
头疼?
他张了张嘴,想让魏知叔扶他到旁边坐会儿,太阳穴忽然一暖,温热的指腹贴在他的两侧太阳穴,轻轻揉着。
动作温柔,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路人凡这会儿脑子晕晕乎乎,没去想那么多,闭眼享受着对方的按摩。他舒适地靠在魏知叔怀里,鼻翼间是他熟悉的清浅冷香,魏知叔少用香水,却独爱一款,巧合的是,路人凡曾送给过一位默默帮助他的好心人,那人在他高中时资助过他一段时间,甚至还打算资助他上大学,不过被他拒绝了。
那时候,似乎也是他第一次见魏知叔。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直到在那条巷子遇见他。
正沉浸在回忆里,耳边忽地掠过温热的吐息,
对不起。
路人凡一下清醒过来,他瞪大眼看着认真道歉的魏知叔,哑口无言。
魏知叔放下手,一点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微颤,声音喑哑。
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没有发现你不见了,对不起。
如果他来晚一步,他可能就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除了对不起,他无法述说自己的恐慌与害怕,一想到可能将要失去他,他就害怕得发狂。
第57章
魏哥,你抱太紧,我快、快喘不过来气了
路人凡涨红脸地推搡着他的肩膀,魏知叔恍然反应,放松些力道,却仍旧没有让路人凡离开自己的胸膛。
之前手臂穿过他身体的画面深植脑海,给魏知叔带来战栗的恐惧,直至此时,仍未完全消解,心脏余悸般重重跳动,复述着那一刻剜心似的剧痛,犹如心脏被人硬生生割下一半,伤口一片血淋淋的,疼得他窒息。
路人凡察觉他情绪不太好,便找了个话题道:魏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魏知叔在他颈窝蹭了蹭,闷声道:董宁夏逃出医院,医院便立刻发现了,派出人去追,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周越来不知从哪儿听来这件事,就在微信上告诉我,他发消息的时间刚好,我就让人去查了董宁夏的去向。
原本她名下的财产与豪车都被抵押给银行了,暂时查不到她的行踪,但杀青宴所选酒店的地下车库有一辆越野车不见了,我让人侵入酒店监控时,发现了这辆车的的行驶轨迹可疑。
路人凡越听越胆战心惊,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在触犯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啊。
魏知叔选择隐瞒他在手机安置过定位器的事,一则是为了提防再出现这类事件,二则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
总之能掌握路人凡的行踪,他才能安心,也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无法言述的恐慌感,好像只要路人凡离开他的视野,这个人就再也回不来,好似他曾经失去过他一次,可明明他先前并没在路人凡面前出现过,一直都默默在暗处帮助他。
路人凡听了魏知叔的话,再联系董宁夏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大概也分析出来她的心路历程,家里遭逢剧变,承受不了那种压力,导致精神失常,为了让自己好受,便把一切不幸怪在别人头上,这不,他就成了她口中的罪人。
但路人凡总觉得还有哪里说不通,心里也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他预料之外的事将要发生。
他正想着,忽然想起一件大事,这位影帝大爷可是有轻微洁癖,很讨厌脏兮兮的东西,更别说挨着什么血腥味的物体了。
回忆起某人的狗脾气,他立刻汗毛直竖,推了下弯腰靠在他肩头的某人,魏哥,你别靠我身上,都是黑狗血,很脏。
脏死了又怎么样,老子亲自抱你出来,靠靠你会少块肉么!老实点,不准动,折腾一整夜,累死人了,让我靠会儿。
这恶劣的语气
路人凡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果然一分钟前的温柔都是错觉,道歉的话都很跟昙花一现似的。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另一面,魏某人眼眶湿润,微微发红,脸部线条绷得很紧,嘴唇几乎抿出一丝血。
他不让动,路人凡满目无奈,也就任由他了。
有时候他对魏知叔的包容,真是可怕的大。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抱了足有十分钟,路人凡明显看到那群黑衣人表情崩裂,但又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麻木样子。
路人凡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推魏知叔几下,对方就率先撤离,并迅速背过身,面对黑衣人,只留给他一道挺拔若雪松的背影。
想到他先前的举止,怎么都觉得跟他往日不大一样,遂问:魏哥,你是不是
路人凡欲言又止,斟酌几秒,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魏知叔猛地回头,脸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面色茫然,似乎没太明白路人凡的意思,更不明白他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路人凡突然有些羞赧,不禁埋头盯着自己脚尖,想说:不然你怎么突然不洁癖了,还愿意抱着我。
实际上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一句,不然怎么连口罩和帽子都忘戴了。
他印象中,魏知叔一向注重隐私,上哪儿去都包裹严实,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他的话说得合情合理。
魏知叔听后,想起被树枝挂掉的帽子,以及被他扔在某片草丛的口罩,他在赶时间,争分夺秒,无暇去顾及这些甚微的东西,当时他满心装的全是路人凡的安危。
他摇头,颇为随意,麻烦,没戴。
那群黑衣人可是一路跟着他上山,听他这么说,不禁疑惑的瞅了眼魏知叔,一路走来,这人跑得多快,神态多紧张,他们可看得真真的,怎么到了人面前,反而不说实话。
他们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人,叫死傲娇。
路人凡信以为真,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大亮的天空,带着一丝温度的冬日暖阳从稀疏的枯叶缝隙透下,在地面映出一片斑驳,星星点点如一副色彩丰富的油画。
魏哥,我们走吧。
魏知叔转过身,面对那只缩在树荫下不敢动弹的半鬼,他身上还挂着那串佛珠,身体上零星有几处烧焦的痕迹,是阳光灼烧而成。
无论算几分之几的鬼,鬼就是鬼,见不得光。
他近乎透明的身躯能映出后方的树干纹路。
黑衣人们看不见那只半鬼,只奇怪怎么魏知叔突然背过身,还不说话。
路人凡知道他想做什么,实际上他也有许多问题想问,就朝为首的黑衣人说让他们先下山,他们随后就来。
他们早已看穿这两人关系匪浅,怕是有什么亲密之事不能在他们面前做,得外人回避(大误!)。
完全不知他们想歪的两人在黑衣人绑着董宁夏离开后,便走近那只半鬼。
奇怪的是,那只半鬼从董宁夏离开,似乎情绪就变得很异常,他目光直至董宁夏消失在丛林尽头,才愿意收回。
魏知叔立在半鬼一步之遥的位置,手掌微拢,对方瞬间如被掐住喉咙,面容扭曲,脖颈呈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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