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旭捏住罗夜生的下巴,指尖揉了揉他的唇瓣,心想要是这么亲上两口,云修立一定会气得喷火吧?
这般想着,封旭俯下脸渐渐吻了过去,他轻嗅着对方身上的酒香,心中莫名骚动,正要尝到那柔嫩的唇瓣时,罗夜生忽然呕了一声,一口刺鼻的酒就那么吐在了他脸上。
你!封旭恼羞成怒地擦了把脸,他堂堂鬼王风流醉花间,多少艳鬼投怀送抱,还从来没遇到这等扫兴之事。
罗夜生甩腿蹬掉靴子,神志不清地脱着衣服,边脱还边嚷着要抱抱。封旭看他这么主动,又来了几分兴致,遂扑上去把他按倒下来。
小美人,让我瞧瞧你究竟哪里好!封旭戏谑地扯开罗夜生的衣袍,不料倏地蹿出一团莹白,猝然在他脸上划开三条血光。
脸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惊愕地扭头一看,那东西正蹲在窗棂上,身披月光,面上泛着三道赤焰灵光,诡异妖娆。
何方神圣?封旭隐隐感觉,对方的气息有点熟悉,但那气息又像是被什么刻意压制了,他无法分辨出来。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砰的一声大响,震成了无数碎片。一道挺拔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金光闪闪的诛邪刀。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封旭难以置信道。
云修立大口喘息着,他强行破开炼狱笼,赌命扛下了五雷轰顶,此刻满脸焦灰,一身战袍被灼成了黑褐色,就连头发都烧焦了几缕。
他人呢?云修立沙哑地吼道,光线昏暗他看不清,这一路狂奔过来都不知道撞碎了多少面墙。
罗夜生胡乱嗯了一声,四仰八叉地翻过身来。云修立忙循声走了过去,试探地将手伸向床上的人,触到那光滑的肩背,心底顿时一颤,这傻子居然真的被人给扒光了!
我说过了不准碰他!!心中怒火霎时翻江倒海,云修立衣发逆飞,周身气场如烈焰般迸发,狂风拔地,竟将整个屋顶都掀飞了开去。
我我还没碰到呢!封旭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那强劲的气浪震得连连后退,狂沙走石逼得他睁不开眼。
今夜不把你抽筋扒皮,老子就跟你姓!云修立怒叱着挥刀狂砍,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招招催命,已然陷入了疯魔状态。
有种来啊,谁怕谁!封旭好死不死地叫嚣道。
岩壁连连炸裂,尘雾冲天,轰然乍响,可怜周边无辜的百姓们,还以为是半夜发了地震,吓得四处惊逃。混战中封旭敏捷地左闪右避,内心却是无比得意,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把对方惹火到这种地步。
两条疯狗幽暗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也不知是谁在那里。
醉酒的罗夜生头重脚轻,抱着被子朦胧呓语,浑然不觉身边那惊天骇地的战斗。因为小灵猫正守在床边,举起粉爪撑开了一道球形的屏障,微光罩护着这张床,隔绝了外界喧扰,让他一夜安然好梦。
谁又能想到,今夜这场闹剧正是一切祸患的开始。
第20章有种你表白
天亮时分,耳畔嘈杂起来,罗夜生这才从宿醉中苏醒。小灵猫正蹲在床头舔爪,他揉着头发坐起身来,看到周遭景象顿时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我这是睡了多久?!
漫天烟尘,目光所及之处,遍是残垣断壁,树倒旗败街道拥堵。废墟间传来人们的哀嚎,兵官们正在指挥着救援,一队挖掘被埋的百姓们,一队则搬运伤者送往就医。
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吗?他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自己不是在酒馆和云修立喝酒吗,怎么就睡在这里了?更奇怪的是,周围都变成废墟了,独独自己睡的这张架子床完好无损。
这时游光走了过来,罗夜生忙穿衣下床,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游光回想着昨夜之事,有点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日游神在哪儿?
游光指着废墟之外的护城墙,在那边怄气呢,你最好去哄哄。
罗夜生疾步穿过乱石堆,来到了城墙下的空地前。有两人正面朝着城墙,雪白衣袍的那人蹲着,黑色锦袍的那人盘腿坐着。乍一看去,罗夜生居然有点分不清哪个才是云修立。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两人都没有答应。但直觉告诉他,白衣服那人应该是云修立,可是云修立为什么要穿白袍?
你怎么了?罗夜生扶住白衣人的肩膀,对方这才肯回过脸来。
那人俊眉修目,美如冠玉,看得罗夜生莫名心动,差点以为对方就是那上神云无迹,但定睛一看,确实是云修立的脸没错。此刻他没穿战袍,没戴镂金护额,眉眼居然跟云无迹有七分相似!
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啊?噗哈哈哈罗夜生忍俊不禁,对方不仅一身白袍,头上还戴着一顶小白帽,岂不是跟自己的官袍一模一样么,就是换了个颜色而已。
云修立默不吭声,低眉看着自己的脚,郁郁寡欢。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突然穿起官袍来了?
罗夜生笑了一阵,忽然在想既然这白衣人是云修立,那旁边的黑衣人又是谁?他讶异地回头一看,黑衣人正玩味地看着他笑,同样是俊美无匹的脸,眼神却有几分邪佞。
你是哪位?罗夜生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根粗壮的铁索,铁索一端扣在云修立脚踝上,另一端则连在黑衣人的脚上。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昨夜还陪你喝酒呢!
罗夜生更懵圈了,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别跟他扯,你听我说。游光飘了过来,憋着笑跟罗夜生解释。
原来,昨夜鬼王封旭设计困住日游神,自己冒名顶替,还灌醉罗夜生欲图不轨,彻底激怒了云修立。两人大打出手,将方圆十里都变成了废墟,害得无辜的百姓遭受牵连。
这一战打得惊天泣地,阎王被气得连夜赶了过来,当场就给两人上了神禁锁,封印了二人的法力,还没收武器,把他俩锁在一起,要他们好好培养感情。由于破坏主要是云修立造成的,阎王还强行让他穿官袍,好让他记住自己的职责。
罗夜生看云修立那惨样儿,似乎已经气得自闭了,又想笑又心疼他。
那这得锁到什么时候?
阎王说是锁七日,这期间他俩没有法力,就跟凡人一样,要是运气差碰到个厉鬼,那可就玩完了。游光说着不禁担忧起来,寻常的恶鬼他能应付,但要是野仲杀了过来
云修立心里也明白,阎王这是给自己判了一个七日死刑,作为游神他平日结怨众多,万一碰到个凶神鬼煞,只怕是九死一生。
罗夜生在云修立身旁蹲下,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他戴个小白帽太滑稽了,一点都不符合他威武的气质,恶势力形象荡然无存。关键这白帽还很像戴孝罗夜生实在没忍住,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修立沉着一张俊脸,默默摘下白帽就扔了,他知道对方一定在笑这顶白帽,觉得自己像是哭丧戴孝。
别气别气,我不是要故意笑你的,你穿白衣很好看的。
多好看?云修立蓦地问了这么一句,罗夜生眉开眼笑道:好看得我都挪不开眼了。穿战袍的云修立总是浑身锋芒,杀气腾腾,忽然换了这么一身白袍,便像那和煦春风一样宜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