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猫是一个完美的量子力学宏观化的描述:密闭的铁匣子里放着一个盖革计数器和少量的铀,因为量非常少,所以一个小时内有一个原子衰变的概率和没有衰变的概率一样。当第一次衰变发生时,通过继电器,装置会释放锤子砸碎一瓶氢氰酸。在铁匣子里的猫在未开门之前,处于生与死之间的叠加态……”
量子力学课堂上,白若馨昏昏欲睡地听着讲师激情四溢地描述薛定谔之猫。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几天前她和荣恒浩的决战中。
如果说她和华尚的准武者对决,让她看到全新的武道之美,了解到武道新世界更多的可能性。那么她和荣恒浩的对决,却让她看到了武道之路的险峻艰辛和高处不胜寒。
荣恒浩刚入学时,似乎是一个平和,安静,温柔的男孩子。只是脸色严肃,学习态度认真,对于武道的追索异常执着。总的来说,一个典型武校优等生而已。但是,这几个月,他脱胎换骨了,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剑,冷厉,锋锐,无情,甚至有一点点残忍。原来还能依稀看到的平和和温柔,已经在他身上冲天的杀气中消散了。对于武道的苦修,已经让他失去了昔日的模样,完全成为了一个为武而生的人。强大,成为他唯一的追求。
强大,白若馨也想要,甚至无比地渴望。但是,真的需要把自己变成像荣恒浩那样,才能够走上武道巅峰吗?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人间凶器。
“唉,真想找岫儿聊聊啊……”白若馨双手托腮,肿着脸想。
“现在很多人以为薛定谔是量子力学有力的支持者,其实,他是为了批判量子力学才会做出这个实验的描述。这就像新修订的《月照锦官溪》一样,所有人都以为是浣花气宗的杰作,实际上却是剑宗的传承。每一门学科都是在批判和斗争中进步的。如今的浣花武学,再也不是气宗一枝独秀,而是气宗和剑宗的合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是气宗,又是剑宗,这就是叠加态。”
“喔~~~~”班里的学生们纷纷鼓掌喝彩,都觉得这个量子力学讲师有点东西的。
“哇,这都能拐到月照锦官溪,论蹭热度谁家强。”白若馨翻了个白眼,她其实挺排斥学校把华尚的月照锦官溪抬得这么高,将来华尚盛名之下,肯定要跌跟头,到时候就等着被踩成屎吧。但是,校方也有难处啊,不把华尚炒起来,怎么搞定那些准武者啊。
白若馨自从和荣恒浩对决之后,一大堆感悟,一大堆牢骚,但是没人说,都憋肚子里,别提多难受了。周围的朋友看着她都小心翼翼的,好像她就是易燃易爆炸的焰火,稍微一点,轰地炸脸上。就连自己的哥哥见到她都绕道走,蹑手蹑脚,生怕被她拉过来一顿小拳乱打。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白若馨犹如行尸走肉地离开教室。路上的学生见到她直接成了壁画,全贴墙上,生怕挡她的道。走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走廊,简直犹如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戈壁。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迎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和周围的同学打招呼,人缘超级好。白若馨火腾地就起来了。怎么着?我过来就跟煞星一样,这货过来就是福星啦?谁呀!?
她定睛一看,忍不住冲口而出:“华尚!?”
“白若馨,想我了吧?”华尚没羞没臊地咧嘴笑。
“滚!”白若馨解气地大喝一声,上去一把揽住华尚的脖子,把他打了个对折,“你小子,病好了吗?”
华尚突破后出现了罕有的怪疾,这已经是街知巷闻的大新闻了,也是校方炒作的重点。
“好了好了,我现在双臂无身化,控制不了我自己,你这样我这俩胳膊不知道会抓哪儿啊!”华尚着急地大叫。
“臭显摆啥。”白若馨还是被吓着了,连忙松开他,躲得两米远。
“走啊,白若馨,我请你吃碧石蛹!”华尚笑嘻嘻地说。
“行啊,成大款啦,以前都让我付账,今天狠狠宰你一顿。”白若馨终于舒爽了。总算有一个敢在她面前说话的朋友了。虽然,比起楚岫还差点意思,不过已经让她有一种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哇,如果楚岫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那真的犹如见到重生的父母,再造的爹娘,呸!相声听多了最近。
在灵兽餐厅,华尚刚要开口点菜,白若馨抢过菜单,嘎嘣脆一口气连点七八个大菜,全都是招牌菜。她最近是郁闷坏了,只能以食消愁。
华尚看了一圈她点的菜,服了。全都是做错了的灵兽灵植餐,吃完了除了填饱肚子,一点灵气吸不到,糟蹋食材啊。他追加了水云松烤碧石蛹,唯一做对了的菜。
结果服务生抱歉地鞠躬:没货。
华尚无奈地低下头。
“我和荣恒浩对战的视频你看了吗?”白若馨张嘴就问。
“没呀,我病刚好,还没缓过劲儿来,今天也就上了六堂大课。”华尚说。
“你是磕碜我吗?”白若馨不乐意了,她今天都算努力了,才选了五堂大课。这华尚把上课当泡温泉了吗?那你也不能连泡六堂啊。
“我待会儿看,好吗?”华尚问。
“别!不准看!丢死人了。”白若馨抓住银白色的头发拼命扯,“输得太难看了。我还没鼓起勇气重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