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就他看重大皇子的程度,也没人愿意去反对......大皇子的聪敏和腹黑强悍那是小小年纪就能看得出来的,谁又能知道下一个皇帝是不是他呢?
看皇帝那样,如无意外,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反正不过就是追封,那个位置还是空着的。
于是众臣叩请新帝立后,广纳后宫。
南阳侯却是面如死灰。
因为他上一次跟皇帝在私下提,说是他家小女儿爱慕皇帝,皇帝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他下朝之后就听说今日千机卫突然到了他府上,将他的夫人和女儿一起抓走了,道是他夫人和女儿涉及谋害先后娘娘。
南阳侯是知道自家夫人和女儿的心思的,是以他一得这消息就瘫倒在了地上......就是他,都不相信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是清白无辜的。
赵允煊进了天牢。
此时被关押在天牢里的两个女人已经疯疯癫癫。
她们一开始被关进来的时候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曾经害过阮觅,但她们都是官家女眷,自来养尊处优的,如何能受到了酷吏的刑罚?折磨得久了,精神早就崩溃,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了。
赵允煊出现。
身后还带着蓝姑。
顾柔听到铁门的开关声,奄奄一息地睁开眼来。
她看到赵允煊,看到那个高大恍如天神般的身影进来,精神恍惚。
从她入狱以来,她就一直想着剧情会不会翻转。
可是在烙铁真实的烙在了她身上,尖刺直直地刺进了她的指尖,她就已经疯了。
她才知道什么叫疯狂,什么叫暴戾狠辣,还有什么叫冷血无情不是人,并不是书上的几个词,堆砌的一个人设。
她无比的痛恨这样的皇权起来。
赵允煊走近一步,她看到了他身后还在燃燃烧着的火焰,身体就剧烈的抖了抖。
她眼睛转到了他身后的蓝姑身上。
她喃喃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我害死她的。”
是,她是因为想起了剧情,派人拦截了阮觅送去给蔡嬷嬷和她大哥的信,截了蔡嬷嬷入京的路。
但那又怎么样,那并不是致她于死地的最重要原因。
顾柔脸上的肉抽搐着。
她道,“我告诉你,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是祝嬷嬷,是祝嬷嬷她想要去母留子,加大了用药的分量,才令她难产,坏了她的身子,还有那些人......”
她的手抬起,指着赵允煊身后面色已然大变的蓝姑,道,“她们也都是知道的,祝嬷嬷在药中做了手脚,她也是知道的,还有府里的下人,她们在府中传着各种传言,说魏家有意把女儿嫁给你,以后嫂嫂只能为妾,嫂嫂缠绵病榻,本来心思就重,她又日夜忧心玄凌,这才病情一日重于一日......这些,她们都是知道的,但她们从来都没有制止过,因为她们心里怕不也是这样认为的......”
“或者她们恨不得她死,因为她的存在对你来说就是拖累。”
“是她们轻贱她才致她于死地的。嫂嫂她不喜欢住在侯府,想要搬出去,她们就用各种理由阻止她,就是这些,就是这么慢慢折磨死她的,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根本就是你的那些人,她们一点一点折磨死她的。”
蓝姑跪在了地上。
满身的冷汗。
她想一鞭子抽死顾柔,想要喝止她的胡言乱语,但赵允煊就杵在前面,她不敢。
这个主子早已经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少主了。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是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她便已经冷汗涔涔,更别说当着他的面做什么明知他不允许的事情。
她跪在地下,忍着满心的惊慌,强自镇定道:“陛下,属下从没有,从不敢有半点对先后娘娘不敬,陛下......”
“祝嬷嬷在药中做手脚一事,你知道吗?”
赵允煊打断她,声音毫无起伏道。
蓝姑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好像瞬间麻痹了。
她喃喃道:“不......陛下,当年,当年祝嬷嬷照顾先后娘娘之时,属下是不知情的......若是属下一早知情,必定会制止祝嬷嬷的。属下是在娘娘生产那年年后核对祝嬷嬷的药材购买清单时才发现不对的,但那时娘娘已经生产......陛下......”
她感觉到无比的压力,好像呼吸都已经困难,明明石牢中有燃着大火,她也已大汗淋漓,但全身却又像是浸在寒潭中般,冰冷麻痹。
她咬牙撑着试图辩解道,“陛下,祝嬷嬷她是先太后娘娘的乳母,魏老夫人的亲信,祝将军也是魏都督的亲信将领,彼时事情已经发生,陛下出征在即,就算是此事闹出来,也只会平添陛下烦恼,让先后娘娘惊忧,却于事无助,更何况祝嬷嬷的本意亦不是想要害先后娘娘,只是,只是为了小殿下......”
赵允煊的手紧紧捏着,骨节已经发白,像是要崩断。
他用尽了全力克制着,道:“那那些传言呢?还有将她禁锢在南阳侯府,又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
蓝姑全身发抖,道,“陛下,属下怎敢禁锢娘娘?”
“至于那些传言,那些传言皆是南阳侯夫人和三姑娘暗中授意传出......至于禁锢娘娘在侯府,属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禁锢娘娘,只是,只是彼时娘娘是有带小殿下离府之意,但娘娘身体病弱,小殿下又年幼,陛下您又不在京中,属下觉得娘娘擅自离开侯府恐为不妥,这才出言......”
“砰”得一声,蓝姑的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比当年那一脚狠多了,蓝姑飞了出去,直直撞到了墙壁之上,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她的身体扫过火架,扬起一片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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