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睿搓着手笑:我还第一次住这样的宾馆,值了值了,这次来的值了!我可爱死您
一句话没说完,夏睿像是丢了舌头,猛地闭上嘴,视线一个劲儿地往白敛脸上飘。
白敛哪顾得上夏睿说什么啊?
他之前的条件还不如夏睿,没滑过雪,住宾馆也永远是标间,什么时候享受过这么高档次的娱乐,一进屋眼睛就扫个不停,这时候已经走进了屋里,看向了落地门外。
门外大雪纷飞,三个宾馆的工作人员却顶着寒风在刷温泉池,见他们进来看了一眼,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哦,这下池子可干净了。心虚的夏睿往白敛身边凑,生硬地转移话题。
白敛抿着嘴角看,点了一下头,又是滑雪又是温泉,今天玩得太开心。
周尧落在了最后面,看着两个兴致勃勃的小孩,笑了一下,随手脱下外套对服务员说道:有午餐吗?
说话间,顺便扯下了头顶上的围巾,随意扫了一眼,大约售价也就三十元的围巾,却出乎意料地暖而软。
他坐在沙发上,放松身体软了下去,第一次住进宾馆里没有带笔记本电脑,一时无事可做,只能发呆。
等夏睿的午餐送进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楼上楼下地转过两圈,留下最好的房间给了周尧,又各自挑好了去处。
暴风雪吹得门窗发出沉闷的声响,清洗温泉的服务员已经离开,重新放进温泉的池水冒出袅袅白烟,周尧站在门口面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进水里泡一泡。
在这样的天气泡温泉,他还真没试过。
真好啊,这屋好,这饭好,这温泉也好,真想进去搓搓泥。夏睿塞得满嘴更仓鼠似的,也没堵住他恶心的话。
已经在拉衣服拉链的周尧转头看他,扬眉:你还要搓泥。黑压压的眼睛里闪着光,跟锚准镜似的,大约夏睿真敢这么做,他能把人在风雪的天踢到门外去。
夏睿鼓着嘴笑,连连摆手摇头,直道,不敢不敢。
白敛被两人的互动逗得一个劲儿地笑,在周尧身边总是说不清的不自在突然消失不见,脑袋一热起身拔下外衣,说:我也泡一会儿。
白敛条件再差,也不至于没泡过温泉,但从来没像这样,泡着滚烫的温泉,却生出一层的鸡皮疙瘩。
此时暴风雪稍有减缓,飞羽似的雪花悠悠落下,头顶的墨色棚子挡住了大雪,但一米外的雪却在落地的瞬间化成了水,润湿了大片的地。周尧坐在背对的门的方向,正是最佳位置,不需要转头就看见不远处雪山上那随风舞动的缆车绳。脱得就剩泳裤的白敛后知后觉,继而做贼心虚般的选择了周尧最远的位置,匆匆忙忙地下了水,才发现自己正好挡住了老板的视线,黑漆漆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白敛控制不住地往自己胸口看了一眼,继而鸡皮疙瘩如那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周尧看了白敛两眼,便掬起温泉水往自己肩膀撩了撩,没话找话:你家是C省的对吧?
嗯,C省T市。白敛将身体往水里沉,用双手撑着石台往一侧滑去。
那边下雪吗?
不下。
来A市几年了?
六年多了。
六年了?
嗯。
两人没事闲聊,这是周尧第一次问白敛的情况,他捧白敛捧的圈里人都知道,两人没事关在房间里对剧本,从没人敢想,他从未在私下里问过白敛的私事。
让他当自己剧里的男主角是因为形象符合,签下他是想要靠他长期赚钱,在周尧心里,白敛就像他每天都会用的笔记本电脑,可以很爱惜,可以不离手,但就算再顺手也不能摸着笔记本电脑说你出厂日期多少,你的设计师是谁,你用起来可真顺手我怎么就这么爱你。
在周尧看来,对白敛的公私不分,就像他对笔记本电脑聊天一样,整个就是个神经病。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好领导的摸板。
但周尧作为资本爸爸,他有资格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
但换句话说,这也是周尧自闭的一个基本体现。
关系不到一个份儿上,他不会瞎比比,但以他的生活工作环境,能和他关系好的无一不是能说会道的主儿,反正一个比一个自来熟,才能够迅速地打开周尧的嘴。
像白敛这样特别乖,还有点怂的年轻人,明明在那彻夜对剧本的日子里有无数个机会,但就是因为也不是个太擅长交际的主儿,直到今天,戏都快拍完了,才真正和资本爸爸有了聊私事的机会。
白敛还有点紧张。
这个时候才想起资本爸爸似乎一直在觊觎他。
啧!
觊觎这个词,还有点小小地助长虚荣心的膨胀啊。
白敛一边故作平静地回答,一边偷偷地看自己的心口,好像有点太白了,肌肉也因为一段时间不跳舞薄了不少,说实话实在不太明白自己的魅力在哪里,能被周总看上。
关键,周总各方面条件都不差啊,怎么挑上我的?
怪圈在脑袋里循环不休,还得认真地回答周尧的询问,不知不觉的,白敛连自己奶奶最近生病住院的事都给秃噜了出去。
白敛的家庭环境也不复杂,独生子女的一代,父母都是双职工,再上一辈除了爷爷早逝以外,其他长辈都还健在,家庭和睦,收入也够生活,乏善可陈。
既没有狗血故事,也没有悲情人生,又是个人的私事,白敛从来不将其作为自己的谈资,但周尧问,他也就说了,说了这些还说到了自己读书的情况。
成绩不算好,但长了一张在中学能够被称为校草的脸,随后自信满满地报考影视学院,竟然还让他考上了。不过在影视学院里可不缺帅哥美女,人家有后台有本事懂的货比三家待价而沽,白敛却傻乎乎地签了一家三流的经纪公司,事业顿时进入了停滞期,要不是因为遇见了贵人周尧
说道这里,白敛顿了一下,突然没了声音,看着对面的男人,既觉得自己不能不提这份情,可也不能提得太多,就好像为自己贴上了价格标签,放在货架上,只等着对面的男人把自己买回家去。
白敛咬着嘴唇闭了嘴。
突然就明白了,周尧没说要他,但他身上已经贴上了周尧的签,在那签被周尧亲手扯下来之前,他只能是周尧的人。
咚咚!
心脏突然失控地跳了起来。
白敛眉心蹙得极紧,盯着胸口的小片池水,久久没声。
聊的昏昏欲睡的周尧转眸看了他一眼,掬起一捧水洗了脸,体贴的没有打断白敛的神游,转头看了一眼屋里,这才发现吃过了午饭的夏睿早就不知道所踪,这下当真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有点无聊了。
周尧不是擅长聊天的人,对方如果不主动,他很快就会找不到话题,继而冷场。
啧,有点儿想刁点了,那家伙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无聊。
起了?周尧转头回来看白敛。
嗯。
周尧说起就起,起身站直,池水涌动,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白敛看过去,下意识地品评周尧的身材,肌肉也不算厚,但也没有赘肉,但因为天生的大骨架,所以依旧将那张白皮绷出浑厚的线条,看起来不是很好招惹。力量自然是很大的,白敛想起今天在雪场传送带上抱住自己的手,那画面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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