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哥哥,你真的是好有趣啊。
明明知道我不是人,为什么又要用人间的法律来试图束缚我呢?伪装成人类的样子,只是因为我们更怀念当时的那种感觉,并不是代表着我们就遗忘了死亡时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遍又一遍经历死亡前的痛苦。我们在这里挣扎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把凶手抓回来,你又凭什么来阻止我的复仇呢?
之前那落实的一刀在他脸上溅到了些许血迹,圆圆用手指沾染了一些鲜红的液体,送到唇边缓缓舔舐。
放心吧,他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死去的。我带你来之前就说过,我们只是来发泄一下,不是吗?
我们?
苏辞北呼吸一乱,他这才把圆圆之前招呼他的那句话中的我们和自己彻底分开。他自己肯定是没有要对那人下手的意思,所以他嘴里的那个我们,是指他和谁?
阁楼中一片寂静,之前忽略掉的那些场景再次从脑海中被翻涌而出。为什么黄毛和李越谈话的时候,好像根本没看见过他一样,对他视而不见;为什么从早上他给孩子看完病之后,没有一个人过来招呼他去吃饭;为什么今天他给那些孩子量体温的时候他们表现地那么开心。
他现在身处于一个幻境中,里面的时间和故事进程都是按照火灾前的小葵花孤儿院来进行的,那么在当时的时候,孤儿院里有钱去请来一个愿意半夜上门看病的医生吗?
答案是:基本不可能。
很有可能,在当时的时间段里,他们根本就没能请来一个愿意出诊的医生。所以,医生这个人是空缺且不存在的,只是他的出现暂时填补了这个位置。
那些鬼魂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苏辞北把手插进了裤袋里,缓缓转过身。
手电筒的灯光随着他的动作跟着一起转了个圈,照射在他身后的位置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捧着头,穿着不合身的T恤,脚底还有一圈潮湿的水渍。
林浩宇?
苏辞北眨巴了一下眼睛,唤出了他的名字。
林浩宇冲他露出个笑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是,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他的脸色一变,把头往阁楼下一扔,手脚灵活地沿着木梯爬了下去。圆圆紧随其后,他把那把沾了血的长刀往背后一插,完全不知道疼痛地扎在自己身体里,然后带着就往下爬。
苏辞北懵了一下,下意识地拉过木梯准备跟着下去,但却被圆圆给阻止了。
医生哥哥,我们都挺喜欢你的。
苏辞北:?
以前的我们,也尝试去找过其他医生,但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后,都没有一个医生,愿意和我们回来。你虽然说诊金很贵,但也只是意思意思收了一部分,你对人很温柔,靠着睡觉的时候也很温暖。
大家都挺喜欢你的。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所以,我们不希望你死掉。你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吧,如果轮回结束,你很快就能出去,如果我们失败了
那么,也会有人把你给送出去的。
拜拜啦。
砰
木门被狠狠拉上,随即传来咔擦一声,伸手再次尝试拉拽开门的时候,就发现木门已经被锁上了。
苏辞北沉默地抹了把脸,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他马上就会迎来一场硬仗,也许得和那把长长的西瓜刀过几个来回才行,结果一转头的功夫就被锁在了这里,还是以为了你好的原因。
小兔崽子,看不起谁呢。
苏辞北嘟囔一声,伸手把地上的那个人给掀了起来。
喂,还有口气没?有气就起来把银行密码或者当年发生的事情交代一下,别装死,真死了我还是能审你的。
腰腹部被开了个大洞,满脸血污的男人略微动了动手指,在苏辞北期待的眼神里,发出了轻飘飘的一声气音:
吱。
苏辞北沉默片刻,把他放回到地面上,转身装作无事发生地准备离开。
见他这样,瘫在地上的那男子终于急了。
我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是最直接的证人,你不能让我出事。
苏辞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证人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可怜医生,被卷到这里来看个病而已。你没听见他们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出去吗?
男人终于怂了,他捂着自己的伤口虚弱地询问:那你想怎么样?
苏辞北非常诚实:我不会让钱出事。
男人:
他脸上浮现一丝肉痛,但想想自己的命,还是觉得命比较值钱点。
我兜里有两张银行卡,加起来一共二十万,你治不治?
治啊,当然治!
二十万啊,没想到这还是个富的!
苏辞北喜出望外,一口应下,他效率飞快地整理出来一块比较干净宽敞的地方,伸手一抬就把男人给抬了过去。
他身上的伤口不少,除了圆圆刚刚砍出来的那道大口子之外,还有一堆细小的,像是拿什么比较钝的刀刃特意切割出来的小口子,还在慢慢地往外渗血。除此之外,就是在他胸口心脏处,有一个皮翻肉绽的口子。
他身上需要尽快处理的伤口,就是腹部和心口处的伤口。和感冒一样,都是属于用西医的方法能更快治好的伤病。
苏辞北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腰侧,准备去拿吃饭的工具,但不料摸过去的地方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医药箱还放在楼下房间里,他没有带上来。
男人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剧痛,反而是伤口血液不断流失的感觉非常明显,他不由睁开眼睛哑声询问道:
医生,我还有救吗?
苏辞北:
他从裤兜里掏出仅剩的两个创口贴,温柔地贴在伤口边上。
我会尽力的,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第19章感冒鬼08
苏辞北被贫乏的工具为难地不轻,翻遍整个小阁楼,也只翻出来两卷藏在某个箱子里泛黄的布条。病人的那伤口和自来水龙头似得,哗哗哗往外漏血,哪里是这两卷布条就能止得住的?
眼看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要是任由他漏下去,也快凉了吧?
念叨着卡里的二十万,苏辞北心疼地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拔开瓶口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浓郁的药香四散开来,刚才还喷涌的伤口像是被贴上了一百打创口贴,瞬间就止住了。
这种立即见效的药粉足够让普通人目瞪口呆,医学工作者痛哭流涕,拿着个小车推出去吹个疗伤圣药,祖传秘方都没什么问题,不过可惜享受这药效的人完全没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