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段素材从十五分二十秒挪到十七分十八秒,潘言退出剪辑软件,回到素材库,又看了看另一个机位的素材,想了想替换进去,过了一分钟后,又把素材删除,留下空空的一块时间轴。
啊!!!!潘言绝望地往他的椅背上一倒,我剪不出来!!!!
潘言捧起方便面碗把剩下的调料干了,回头看着正在小沙发上名为陪他,实为换个地方谈恋爱的谢执和严肆,泪流满面:两位,能不能在谈恋爱空隙帮我看个东西。
什么?谢执和严肆放下正在建设的动物之森,很有兄弟情地走过去帮潘言看。
潘言把刚才删掉的素材重新放回去,这段素材是严肆眼睛部分的特写,给两个人播放了一遍。
然后是这个。潘言说着,把特写素材替换成大全景,再给两个人看,两遍播完,潘言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两个人,征求道,你们觉得哪个版本好?
谢执:
这差异也未免太微小了嗲,总共就一个不到十秒的镜头,谢执感觉哪个都行,不太明白潘大导演在纠结什么。
隔行如隔山,谢执剧本写得好,不代表镜头语言就运用得好,谢执看了看严肆,严肆非常没意气地一拍潘言肩膀,笑道:兄弟,我们听你的。
你觉得什么好就用什么。谢执真诚地补充,我们相信你。
潘言:
潘言:怎么会这样?????
说好的兄弟情呢???说好的两肋插刀呢???为什么到最后又变成了听我的呢???
潘言手指插进自己的秀发之中,往下轻轻一梳,仿佛是准备梳去自己的烦恼,但下一刻,潘言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看向自己的手指,只见上面缠绕了四五根黑色头发。
在室内暖风中飘摇。
挺秃然的。
我是不是要秃了????潘言惊恐万分地举着自己的头发,回头问两位又窝回去打动物之森的男人。
秃了很好。一个女声冷笑着从门口传来,秃了我就和你分个手,找下一个头发浓密的小哥哥去。
潘言往门口看,只见周亚提着两个外卖打包袋,一脸冷漠地站在门边。
亚亚!!潘言痛哭流涕地过去抱他女神的大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陪你,你不要怪我。
滚蛋。周亚一把将潘言推开,走到桌子边将自己带来的食物扔上去,霸气地往桌子上一坐,翘个二郎腿,再一次一手把准备扑向他的潘言推开,潘言,你知道老娘最讨厌什么吗?
潘言宽面条泪:最讨厌什么?
老娘最讨厌那种一事无成一天就知道缠着女人的废物。周亚抱着胳膊,冷笑道,所以,赶紧剪片,少在哪儿嚎,懂吗?
严肆和谢执是在周亚坐下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的重庆妹儿都是这么霸气,多留一会儿战火估计就烧自己身上了。
不过,倒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严肆临行之前,顺手把自己买来增加乐趣的杜什么斯扔在了沙发上,然后才将剪辑室空给两个人。
据说,某些事情是可以增加灵感的。
谢执和严肆一路走出校园,走到校园附近一处清静的胡同中,才慢下了脚步。
胡同两侧都是古旧的砖墙,此刻下雪了,白雪铺地,红砖往上是枯枝,被路灯照出一番别样的风情。
两个人都没戴手套,谢执手指有点冷,过去勾着严肆的手指,然后被严肆直接一把将手裹入掌心之中。
他们都在一起了。谢执轻声道,真好。
那些在高考后盛夏中呼喊的男生和女生,没错过,真好。
严肆心中微微一动,转过头时,发现谢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块四合院门口的小台阶上,借着台阶高度,两个人近乎平视。
我们也在一起好久好久了。谢执笑着说,真好。
风吹来一片雪,粘在谢执发丝上面,隐约有些白色的痕迹。
谢执牵着严肆的手,手指发力,紧紧地握住他,问:你说,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你,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可能不会当演员,会在普通的大学里毕业,然后一直做一个会唱会跳的爱豆。严肆顺着谢执的思路往下想。
那我可能也不会做编剧。谢执想了想,也说,很有可能去读经管,就像沈飞语他们一样也在北京读书,然后
谢执抬头看了一眼无人的胡同,胡同狭长,更远的地方,近乎漆黑一片。
谢执转过头,对严肆说:然后,可能会在这条街上和你擦肩而过吧?
严肆:
严肆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执就已经蹦跳着下了楼梯,双脚蹦到雪地中,抬头看严肆,笑着说:要不我们来演个戏,演一下擦肩而过吧?
严肆:
严肆不想玩这个,蹙了蹙眉头,最后伸手弹开了谢执头上一片雪,笑道:行啊。
那你从那边的墙角开始走,我从你对面的那个墙角。谢大编剧临时化身为导演,给严明星排戏。
严肆按照谢执所说,站到右侧的红墙根下,看着离他很遥远距离,站在左侧红墙之下的谢执。
好。谢执压低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传过来,严肆和谢执的平行人生,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严肆低下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假装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喂,泽阳哥知道等会儿还有通告,就是出来透口气儿,马上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