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肆:所以,不要说再见,不要去送我。
谢执:为什么?!
严肆侧过身,不看谢执:因为不是再见,所以就不送。
如果不说拜拜这两个字的话,可能就没有分别这当然是自欺欺人的假象,但是
谢执忍住了自己的眼泪:好。
严肆余光瞥见了谢执眼里面的水光。
严肆:那么谢执
谢执:嗯,严肆。
两个人互相喊了一下名字,好像今天的时间并不是离开,而是第一次见面。
严肆彻底转过身,在这简短的对话后,他往后门走去。
谢执低着头,没有勇气去看严肆的背影。
谢执听见篮球馆后门打开,然后又合上,他刚才还抱着的篮球忽然砸到了地上,篮球在谢执的脚边弹了弹,砰砰几声之后,滚向了远处刚才还很热闹的篮球架。
严肆真的走了。
谢执真的不难过。
只要一想到又能看见耀眼的明星严肆,谢执就真的不难过。
严肆本来也就不是属于谢执的。
严肆是属于世界的。
我又怎么敢私藏你呢?
还有两滴水珠凭空从封了顶的篮球场里面坠落,掉到地上。
谢执也蹲到了地上。
我想私藏你啊。谢执擦了擦眼睛,却又更多来不及擦的水落下来。
我想私藏你啊。
谢执最后,还是忍不住从篮球场的地板上站了起来,他快步跑过整个篮球馆,随便选了一条路,往停车场跑去。
幸运的是,严肆走的恰好是他选择的那条路。
纪泽阳在和严肆说话,严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执藏在小树林里,走在一条学生用脚踩出来的道路上,这个角度,谢执只能看清楚严肆因为吹风而飘起来的头发。
贪欲在谢执的心中一点一点地膨胀。
谢执按住自己的心脏。
我好贪心,严肆。谢执看着严肆的背影,做朋友,拥有这四个月的回忆我都不够。
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出现了,它正确与否,谢执都没办法去想了,他悄悄地伸出手,往树林外,严肆走的那条路举着。
严肆的手臂微微扬起,好像隔空牵着他的手。
谢执低声:我还想永远一直,长长久久
纪泽阳:我刚刚给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严肆没有理会纪泽阳,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小树林。
纪泽阳看了看小树林,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严肆什么都没看到。
严肆收回了目光。
没什么。严肆说,幻觉吧。
谢执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沈飞语正穿着一条短裤,在爬他的架子床,看见谢执回来,他尴尬地吊在中间。
谢执看了一眼沈飞语,眼睛通红,人看上去狼狈又疲倦。
沈飞语:班班长,你,你回来啦?
谢执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
沈飞语从梯子上下来,却没有贸然去靠近谢执,只是问:那你吃午餐了吗?
谢执随便点点头,在床边坐下。
于霁也打开了床帘,问:班班长,你要不要吃点巧克力?
范明同时探出头:我这还有麻辣牛肉干?
谢执什么胃口都没有,他感觉很累,就说:不是很饿,谢谢大家,我想先睡一会儿。
沈飞语:好好好,那你先睡一会儿,别设闹钟了,等会儿晚自习我们会叫你的。
谢执感激地看了一眼沈飞语,校服外套也不脱,把鞋子扔在地板上,躺进床里,拉上了床帘。
沈飞语、于霁、范明两个人在床上,一个人在床下,三个人面面相觑,用唇语交流。
沈飞语:那谁走了?
于霁:看上去是走了。
范明:靠,那班长得多伤心?
沈飞语&于霁:?
人类的唇语是有极限的,范明这一长段,谁都读不懂。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会儿,于霁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无语地在空中晃了晃,指了指一个绿色的图标。
傻了吧唧的,微信不用,在那里读唇语。
谢执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他只是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谢执并没有盖被子,双手叠在肚子上面,他愣愣地看着床板。
又过了一会儿,谢执翻了个身,侧着睡,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然后的整个下午,谢执都用这同一个姿势,睁着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