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夜景,舞台右侧一处假山上夹了一座凉亭,凉亭外绑灯笼,微光照亮凉亭下的瀑布,瀑布流水往左,成了一个池塘。
圆月高悬,夜凉如水,宇文肆静坐其中,仍在翻看书册。
贴身小厮捧着一托盘从左侧疾步走来,拾级而上,在宇文肆身边缓缓跪下,取出托盘内物品,一一摆上。
贴身小厮:宇文肆殿下,夜深露重,您喝杯姜茶再用功不迟。
宇文肆放下本册,斜眼看了看送茶水的小厮,关上了本子:怎么是你来送?
那小厮呢?
那小厮,是指江逸。
贴身小厮似乎有些为难,思考之后,低声道:睡着了。
宇文肆挑眉:睡着了不知道喊起来?最近当差是越来越不尽心了!
贴身小厮哦哦两句,低眉顺眼,不跟太子认真:那小的去把他喊起来?
宇文肆眉毛再次一挑,不悦:你有没有眼力见?睡着了的喊起来干什么?我是那种不体恤下人的主子吗?
虽然但是,绝对是那种脾气有点怪的主子。
贴身小厮早想到有这一出,仍然是低眉顺眼,不和他计较:是。
唔。宇文肆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作罢,喝口茶,太子想了想,又问,你听说过妖族么?
贴身小厮微微一愣,继而谨慎地摇头:不曾听说过。
这也不怪你。宇文肆徐徐道,你知道吗?
贴身小厮洗耳恭听。
宇文肆:我觉得我的兔子,大概率是找到了。
贴身小厮:啥?
宇文肆放下姜茶,不喝了,挥挥手示意贴身小厮带着茶离开:退下吧。
这一幕后,幕布再次拉上,再打开时,宇文肆坐的凉亭已经换了一番景色,各处鲜花点缀,绫罗装饰,凉亭之下,池塘旁边摆放宴席桌若干,穿官服演员落座其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江逸手捧一个托盘,在桌席之中流动,刚流动了没几次,就被管家扣下。
江逸还捧着给客人的美酒:管家?
管家从他手上接过托盘:东西给我。
江逸:但是刚才
你不必在这里伺候了。管家说,太子让你回书房去,替他将书房打扫干净。
这样盛大的宴席,眼多口杂,为了撑面子,仆从们必须从白天忙到黑夜的宴席结束,腿跑断是常态,累死几个也不是没有的。
宇文肆请江逸去书房,名义是打扫,实际是躲清闲,管家不无羡慕地看了一眼江逸的背影有背景,就是了不起。
江逸能撤走,宇文肆却不能,因为今日宴席他是主角。
皇后坐在宇文肆身边,亲手为他布菜:吾儿又长了一岁,但我总觉得,你身在襁褓的样子,还在昨天
皇后有些感触:想必,天下父母,都是舍不得儿子长大的,本宫也不能免俗。
皇帝坐于高位,威严十足,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不能免俗,就不必免俗不过并朕不伤感,吾儿终归长成了栋梁之才。
二皇子闻言举起酒杯:是啊,大哥从小优秀,岁岁年年都有进步,来,二弟敬大哥一杯。
凉亭代表高台,所坐都是皇家亲眷,上面的人聊过一轮之后,轮到下面的群臣朝拜,不同的人分次过来拜见,席菜如流水般上来。
宇文肆接了几件礼物,看见管家过来上了一道胡萝卜,夹了一块,浅尝辄止,吩咐身边贴身小厮:这道撤下去。
贴身小厮马上道:好。
宇文肆又叮嘱:往我书房撤。
贴身小厮明白了,端着那盘胡萝卜,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宴席还在继续,灯光由白转暗,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到了夜晚,不再是中午那么正式的宴席,皇帝皇后摆驾回宫,剩下群臣仍然有一顿晚宴。
宇文肆中午喝得有些多,开宴前,在花园闲逛。
刚走几步,就遇上了带着一群臣子的二皇子二皇子面色红润,被簇拥在群臣中间,意气风发。
二皇子看到太子,不太讲规矩地随意一拜:大哥。
宇文肆嗯了一声。
二皇子:大哥,正巧碰见了这些叔叔们,与他们相谈甚欢,你不介意吧?
宇文肆冷然:介意什么?
二皇子避而不谈,又道:今日得见父皇,他也夸我最近精进不少。
宇文肆略略点头,笑而不语:说完了?
二皇子:是。
宇文肆:那我就走了。
说罢,宇文肆也不看看二皇子脸色,与他擦肩而过。
宇文肆又走了两步,此时夜风熏人,宇文肆喝多了,走路有些不稳,两步后站定,刚休息了片刻,就见人影攒动后的花园假山一道细瘦的青色影子一闪。
宇文肆站在原地看了两秒,抬起脚步,往假山那侧走去。
绕过假山,宇文肆毫不费力抓住一个江逸,抱着块胡萝卜,探头探脑。
宇文肆绕到江逸身后,轻拍他左肩: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