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她对顾南渊的态度也很畏惧，顾南渊说什么她从不反驳。

之前小美说这栋大楼的创建者也姓顾，这让苏北泽不得不怀疑这跟顾南渊有关，说不定根本就是顾南渊本人。

可是创建者建造这栋大楼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寻找他的爱人，如果真是顾南渊，难道他曾经失去过自己的爱人吗？

明白了这一点，苏北泽心里很不是滋味，顾南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他的爱人又去了什么地方呢？

苏北泽越想心里越苍凉，他有一瞬间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呢？可是如果真是自己，顾南渊为什么不跟他相认？这明显说不通吧！

看来是另有其人了。

他曾经记得，第一次见团子，团子扑上来叫自己爸爸，顾南渊说过是因为他跟团子他爸长得像，很有可能团子他爸就是顾南渊的爱人，他原来是喜欢男人的吗？他一直跟着自己就是因为自己跟他喜欢的人长得像

苏北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躺在了沙发上，本来想去找顾南渊，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突然有点悲观起来。

苏北泽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哪怕是接受可怕的任务，他都能很容易接受，可是顾南渊已有爱人这件事，却让他无论如何难以接受。

如果他找到了爱人，他还会跟在自己身边吗？肯定不会的，说不定就连团子都会改叫别的人爸爸了。

苏北泽猛的坐正了，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被自己吓到了，赶紧驱逐了脑海中的所有杂念。

抛开这些不该有的想法，苏北泽从沙发上起身，想出去寻找顾南渊，他就是要走，也应该会跟自己说一声才对。

苏北泽刚走到房间门口，步履匆匆，不想正与回来的顾南渊撞上，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顾南渊一愣，赶紧伸手扶好了他。

苏北泽僵了两三秒，慌忙从顾南渊怀里起来，却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了，看向别处，道：你回来了？

又问蠢话了，这可真是一个尴尬的开场。

顾南渊也是不敢直视苏北泽的眼睛，他刚才说没有他不确定的事，可是现在他却不能确定苏北泽的心思。

他不确定他在知道自己是鬼非人后，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和自己相处，会不会害怕自己。

你吃饭了吗？顾南渊的声音略有凝滞，不复平日里的淡定，小美应该有送食物上来。

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留了饭菜。苏北泽道，你先吃饭，我去洗澡，你吃完饭，我差不多能洗好。

顾南渊看到苏北泽眼里有明显的失落，根本不知道刚才苏北泽胡乱分析了什么，还以为是对自己的身份无法接受，虽然嘴上说不会害怕自己，但是心里可能还是怕的吧。

还有五分钟才能到八点。顾南渊道，直播系统还没关。

苏北泽：哦。

两人没话说了，气氛有些尴尬起来。苏北泽沉默了一阵，开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顾南渊声音有点哑，说：你问。

两人一直堵在门口，竟都没发现不对，还是庄忻回来，看到了他们，隔着几个房间打了个招呼，两人才回神。

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干什么？庄忻往这边走过来，看样子是想找他们聊天，我跟你们说啊

庄忻刚说了这么一句，顾南渊就压低声音对苏北泽道：进屋说。

苏北泽点了点头，顾南渊砰的关上了门，把庄忻隔绝在外。

庄忻：

两人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来，苏北泽道：要不然你先吃饭吧。

顾南渊道：我可以不吃饭的。

苏北泽：哦。

又是一阵尴尬飘过，苏北泽咳了咳道：柴九和黎戈也是鬼吗？

顾南渊道：是，一开始在秋鱼镇，扮作早点摊老板骑三轮车带你的就是柴九。

苏北泽猜到了，柴九脸上的痣太明显了，以前因为一直当他是人，所以才从未往这方面想。

团子他爸是苏北泽的声音开始艰涩，是你的爱人吗？

顾南渊蹙起眉，他觉得苏北泽的语气很奇怪，但是他没有欺骗他，承认道：是。

大概是之前已经猜到了，苏北泽反倒冷静下来，没有之前那么心慌意乱，继续问道：团子也是鬼？

是。顾南渊说，他一出生就是，因为遗传。

遗传自顾南渊。

苏北泽哦了一声，了然道：难怪团子长不高。

顾南渊卡了一下，道：长得高的，只是长得慢，不然他到现在还是个婴儿。

苏北泽想象了一下永远只能当婴儿的团子，心里不自觉的柔软下来，他居然觉得那样也不错，他很想抱一抱都没他手臂长的婴儿团子。

团子小时候一定很可爱。苏北泽叹了口气，有点遗憾的味道。

可能是想到了团子小时候的可爱样子，顾南渊眼里露出温柔，说：像他爸爸。

苏北泽：

问了这么多问题，顾南渊没有半点欺瞒，他全都回答是，苏北泽很想他回答一个不是，现在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只是有一件事苏北泽非常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已经问到这份上了，干脆一口气问完了，下次他可能真的鼓不起勇气再问了。

团子苏北泽斟酌着措辞道，谁生的？还是真是你捡的？不太像啊，我觉得他跟你挺像的，应该是生的吧？你不会找个女人生了团子，团子他爸才被气走

别瞎想。顾南渊打断他越来越荒唐的猜测，脸上竟然微微红了，很是新鲜，第一次脸红了。

苏北泽一时看愣了，顾南渊其实是比他还小一岁的，才二十二岁，但是他为人处世和处事手段真的会让人忽略他的实际年龄，何况天天柴九和黎戈还对他毕恭毕敬的，什么事都听他的，顾南渊在任何事上也向来是处变不惊，没想到居然还会脸红！

顾南渊说：团子真的是我跟团子他爸的，不然团子怎么会跟他爸长得像？说到这，他顿了下，看了一会儿苏北泽，道，可能他爸爸自己看不出来团子跟他像。

苏北泽蹙眉说：所以团子是你们两个生的？两个大男人

顾南渊觉得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他不想再聊了，但还是要解答他的疑惑，叹了口气：如果硬算的话，算是他爸爸生的。不过你不要想歪，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生孩子，他爸爸是男人，不会生孩子。团子一开始只是一团雾气，每时每刻都会围绕在他爸爸身边，只能看得见是碰不到的，差不多用了快一年的时间，团子的身体才变成实体，可以抱在怀里。

苏北泽觉得，顾南渊从来没有说话这么没有条理过，他也明白了，两个人是体外孕育了一个孩子，果然鬼和人就是不一样，生孩子的方式都不一样。

gu903();问题问完之后，两人沉默很长时间。最后还是顾南渊先开口打破沉默：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可以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