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这么多天,叶隐身上始终没有异常,苏北泽在吃惊的同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秋鱼镇只能进不能出,他想,或许不是不能离开,而是吃了鱼之后,才不能离开。
秋鱼镇的鱼都是吃蚯蚓长大,而蚯蚓是从人身上脱落下来的寄生虫。只要是吃了这种鱼,一离开秋鱼镇,身体就会发生变异,身上就会长出蚯蚓。而若是没有吃过鱼的话,离开秋鱼镇则没有任何问题。
身体发生变异长出蚯蚓的先决条件有两个,一是吃了蚯鱼,二是离开秋鱼镇。必须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
叶隐从来没有吃过镇子上的鱼,他离开小镇,只满足了一个条件,所以身体才没有发生变异。
苏北泽把自己的推测跟顾南渊说了,顾南渊听后,道:我也是这么想。
得到了顾南渊的认同,苏北泽更有了底气,说:我去把这件事跟叶隐说一下,这几天他吓得不轻。
顾南渊道:别急,我让黎戈去跟他说。
叶隐本来是准备昨天离开秋鱼镇的,按他自己的说法是,哪怕死也不能客死异乡,不想却突然起了雾,一起雾那些脏东西就容易跑出来,他便只能待在这里。因为比起死,他更怕被鬼吓死。
黎戈去把苏北泽的猜测跟叶隐说了,叶隐听过之后,这些天来灰败的脸一下子焕发了生机。
我真的不用死了?叶隐激动道,妈的,等雾一散,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黎戈警告他道:这雾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散,外面很危险,你就老实待在小旅馆里,不要到处乱跑,免得撞到不好的东西。
好,我知道。叶隐点了点头,本来他食欲不振,现在一听说自己不用死了,肚子也感觉到饿了,便问柴九,我们中午吃什么?
柴九说:鱼吃吗?
叶隐:你够了啊!
不管怎么说,不吃鱼就不会发生变异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只要等雾散了之后,他们就可以离开秋鱼镇。
苏北泽却愁苦起来,他离开的先决条件是找出苏秋鱼,完不成任务,哪怕雾散了他也不可以离开。
中午吃过饭,苏北泽回房间睡了个午觉,他醒过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等他下到一楼,正好撞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柴九。
外面雾这么大,柴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去?
苏北泽走过去,在顾南渊旁边坐下来,把团子揽进了自己怀里,见柴九的衣服上沾染了一层水雾,头发湿漉漉的,也被雾水打湿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去?苏北泽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出去打听消息去了。柴九一边脱了潮湿的外套,一边说,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苏木蓉确实改过名字,不过很奇怪,她原本的名字没有打听出来。
苏北泽一愣,反应过来柴九出去是替自己打探消息。外面雾气这么大,更不安全,他却是为了自己的事如此奔波,苏北泽想到自己睡了一下午,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辛苦了。苏北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麻烦你了。
柴九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那些被我敲门的住家户才辛苦,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还有一个胆小的吓晕了过去,幸亏没吓死,要不然罪孽深重,下辈子也投不了好胎。
苏北泽想象了一下柴九挨家挨户的敲门,在这种情况下,屋子里的人一听见敲门声,必定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柴九必定遭受了不少白眼。
苏北泽更不好意思了,简直有些无地自容。
这次起雾的原因查到了吗?顾南渊道。
查到了,老板预料的不错,确实是因为有人跑出了镇子。柴九正色道,不过,你们要是知道是谁跑了出去,一定会大吃一惊。
顾南渊没说话,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柴九说:是苏知遥的奶奶。
苏知遥的奶奶?苏北泽震惊道,她怎么会突然跑出去?
柴九摇了摇头:不知道,有人见到她在大街上晃荡,她穿一身白衣,头发也全白了,神情又呆滞,拿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那人还以为是见了鬼。
苏北泽听后,深深的皱起了眉。
这件事实在太不寻常,苏知遥的奶奶七十岁高龄,人还不清醒,怎么会突然跑出秋鱼镇?但若是不是她自己跑出去的呢?
剩余的时间不多,苏知遥奶奶这条线索算是断了,现在仅剩的线索就在苏木蓉身上,很有可能苏木蓉以前的名字就叫苏秋鱼,但是又不能百分百确定。
顾南渊一见他愁苦的脸色,温声说:别担心,等明天再让柴九出去一趟,说不定可以打探到其他消息。
明天的雾气还是不会消散,出去还是会有很大的危险,苏北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对柴九道了句谢。
柴九笑了笑说:用不着谢,要谢你也应该谢谢老板,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过你跟老板之间就没必要说谢了吧?
苏北泽一愣,不明白柴九这话从何说起。
先吃饭吧。顾南渊说,什么事等雾散了再说。
嗯。苏北泽点了点头,我明天跟柴九一块出去吧。
顾南渊眯着眼睛看了眼外面妖异的雾气,道:明天再说吧。
晚饭很简单,由于菜市场在刚起雾时就关了门,家里的食材所剩不多,柴九便用之前卤好的牛肉做了牛肉面,味道还不错。
几人吃过晚饭之后,黎戈提议打牌,苏北泽技术太烂,又怕顾南渊给他放水,便让叶隐接替自己的位置,他则抱着团子到旁边玩去了。
还没玩一会儿,苏北泽打了个哈欠,睡了一下午,现在又开始昏昏欲睡,他觉得自己是这些天缺乏锻炼,身子骨懒怠了,人都是越睡越想睡。
爸爸,你是不是困了?顾霖仰着小脸看他,要不你先上楼睡觉吧。
苏北泽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我等一会才去睡,先陪你玩一会儿。
顾霖笑了起来,低头专心去摆弄他的玩具了。
苏北泽也笑了笑,眼睛落在顾霖身上,等离开秋鱼镇之后,他就不能跟顾霖朝夕相处了,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陪在他身边,还有顾南渊
他也不可能每天都见到他,在同一个城市还好,万一不在同一个城市,哪怕是经常联系,一年到头又能见几次呢?时间一长,联系肯定也会减少,感情就更疏远了。
苏北泽正胡思乱想着,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歌谣声,声音十分凄婉悲切,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听得人无比压抑。
一开始,苏北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外面这么晚了,还起着雾,谁会在外面唱歌,可是过了一会儿,那歌声还在响起,一直在重复着同一首歌谣。
他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只能看见浓重的夜色和苍茫的雾霾。
好奇怪,外面雾这么大,谁会在外面唱歌?苏北泽惊奇的说。
他这话刚落,打牌的四个人都愣住了,都扭过头来看着他。
苏北泽被看得莫名其妙,随即便是一僵,脸色变了变道:你们都听不见吗?
他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确实有个女子的声音,在唱着一首歌谣,像是哄小孩入睡时唱的那种童谣,可是,却无端端让人心里发寒,给人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叶隐拿牌的手都不稳了,惊吓道:不会是鬼吧?
gu903();顾南渊看了他一眼,道:你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