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腰间那种长。
方令斐卷起一缕在指尖:长发及腰,可以嫁了。
陆星沉微笑:你要娶吗?长发及腰,比你大的那种。
方影帝脸绿了。
这一回合,影帝败退。
指甲刀到了后,陆星沉皱起眉,嫌弃溢于言表。
方令斐额角跳了跳,四年前看见陆星沉这样,他会想着找解决办法,或者温柔协商,然而四年后方影帝只想跳起来打他脑壳。
虽然陆星沉很多臭德性细算起来就是被他给惯出来的。
但影帝现在脾气暴躁,想试试能不能给打回去。
用这个剪和直接拔,你选一个。
陆星沉沉默,然后语气低了一点,但仍旧在抬杠:拔的话跟我原本的不一样。
方令斐微笑:我可以跟他们说你摔下来的时候假发掉了。
陆星沉:
我用。
方令斐拧开矿泉水,仔仔细细把指甲刀洗了几遍,然后把水一丢,剪头方师傅上场。
他让陆星沉自己把头发捉成一束,他再用指甲刀沿着发根不远的地方开始剪。
陆星沉:不要沿发根给我剪。
方影帝诧异:你还想点发型?
不是,只是想留一点修改的余地,毕竟这个一定丑。
你还记得自己的头在我手上吗?
你继续。
剪了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方令斐:怎么了?
那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方哥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就是想问问绳子都丢下去了。你怎么还没绑上?
方令斐思索,而后道:今晚空气不错,还有星星。
驰野:?
我打算坐在这看会儿风景。
驰野:
就这样,先挂了。
看风景陆星沉低低笑着复述。
他实在擅长作死,而且嘲笑的时候一点也不看方令斐到底是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需要拔毛业务吗?
笑声瞬间止住。
没人说话,四周慢慢安静下来。
方令斐指尖穿梭在他的发丝里,突然问:四年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星沉:你不是猜得到?
因为我没用。方令斐说。
你知道不是。
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因为什么。
陆星沉侧首,目光淡淡:大概是因为,我不希望在前男友眼里,自己是一个神经病。
指甲刀咔嚓咔嚓,方令斐轻轻说:你在撒谎。
没有。
那就是隐瞒了什么。方令斐呼吸的热气洒在陆星沉脖子上,你不适合对我撒谎。
你也不适合问我问题。陆星沉说。
至今为止,方令斐问陆星沉的问题,没有一个问出确切的、真正的答案。
方令斐问:如果我问你今晚你落下去后发生了什么,你会说吗?
如果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接下来的危险和问题,你会愿意吗?
不会。
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剧本说的话吗?
你所谓的无辜者不该被卷入?
对。
方令斐牙痒痒,你总是这样傲慢。
陆星沉含笑问:很讨厌对不对?
没有。只是想把你打傻。
傻了的陆星沉想吃东西会直接找地方下嘴,想抱抱会回来,连威胁人都无比直白。
你知道吗,这不像你。
什么才像我?
面对什么困难,都坚信自己能战胜,骄傲到傲慢,从不认输。
我现在也坚信自己能战胜。
你会拉我一起。
我现在喜欢一个人战胜,一个人独孤求败。
中二期。
我当做你在夸我年轻。
二十七岁的宝宝,真年轻。
陆星沉无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令斐问四年前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是想问为什么不让他一起面对。
星沉却故意歪解题意,回答他自己分手的时候不告诉他生病了的原因(也即是不想再前男友印象里是一个神经病)
令斐说因为我没用是故意刺激星沉
星沉离开令斐是因为他以为四年前那天晚上,令斐脖子上的印子是他发病掐的,这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第32章
用指甲刀剪头发实在是一件脑壳有包的事,两个脑壳有包的人就这么剪了一个多小时,中途手机响了七八次,方令斐一概回以看风景。
陆星沉明显能听出来,那边驰野从以为他伤心难过,变成了以为他神经病。
终于剪完,用手感受了一下,高高低低参差不齐,不必看都知道应该跟狗啃了没差,摸着自己的头发,他忍不住轻轻笑了。
方令斐想问剪下来的头发该怎么处理,然而头才低下来,突然惊讶。
陆星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自己攥在手里的一大把头发有几根落了出去,那飘落的几根在半空中突然化作金色光焰,轻轻一闪,就没有了。
他指腹与指腹轻轻摩挲,说不清心里此时什么感受。
醒过来,重新坐在这棵树上,虽然衣服褴褛满身血污,但却活着。
皮肤外仍旧有掉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划伤、和撞在地上形成的伤痕,看起来凄惨可怖,但陆星沉知道,身体内部,导致他几乎死去的内脏破裂已经完全好了。
活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约不是正常人,现在亲眼见到头发化为光焰,也不过更肯定了而已。
陆星沉转头对方令斐笑道:给你放个烟花。
说着,松开了手,长长的发丝随着山风飘飞出去,飘了没多远就纷纷开始化为金色的光。
夜晚、黑暗、森林峭壁和美丽的光焰。
一切都美得如同画卷。
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两个人静静地看完了这场短暂的烟花,方令斐扶着身旁的树干,眼睛注视着消散的光点,那绚烂的光辉似乎还留在视网膜中,他的心脏却下意识觉得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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