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仁现在的权力多大啊,别看他只是个二品,他是真正的实权派。
他这样一请罪,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人以为这是孙太后和秦孟仁合伙做戏,难道秦大人有后招?这是等着上战场去攒功劳?
孙侯爷在肚子里猜测,若是让这小子再去前线立个大功劳,到时候他怕是要成为朝廷的第一人了,谁还能跟他比啊。
孟国公沉默不语,他儿子才丢过脸,若是孟家再不能立功劳,孟家就彻底完蛋了。
连孙太后都有些吃不准秦孟仁是什么意思,他提前没跟她通过气。
孙太后思索片刻后问道:“秦大人难道有什么良方?”
秦孟仁俯身磕一个头后道:“臣请娘娘准许臣去前线,臣发誓与将士们共存亡。”
孙太后沉默不语,她已经习惯了秦孟仁的陪伴,她从没想过让秦孟仁离开自己。
孙太后猜测秦孟仁可能有什么后招不方便当着满朝文武说,她也了解他,想做什么事情,必定要达成目的。
“既然如此,秦大人就去吧。”
非常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人反对,大家都想看看秦孟仁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天晚上,秦孟仁终于回家了。
听说秦孟仁回来了,赵雅兰在床上了翻了个身告诉丫鬟:“你们给他弄点吃的喝的就是,别烦我。”
站在帘子外面的秦孟仁听到这话后默默转身离开了屋,丫鬟一脸尴尬地跟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赵雅兰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哼,回来很了不起吗。
秦孟仁自己去了内书房,这书房里自从被赵雅兰抄检了一遍后,不再是家里的禁地,每天都有丫鬟进来打扫,里面干干净净的。
很快,丫鬟给秦孟仁端来热水和饭菜,还有干净衣裳。
秦孟仁一边洗手一边道:“去把柳姨娘叫过来。”
丫鬟心里一惊,难道大爷要柳姨娘服侍?
可赵雅兰不肯起床,丫鬟着急也没用,只能去把柳文惠叫了过来。
大半夜的,柳文惠连梳妆都没有,随便找了件外衫披上就跟着丫鬟到了正院。
秦孟仁洗完手正在慢慢吃饭,见到柳文惠后他低下头继续吃饭:“坐。”
柳文惠屈膝行了个礼,找了个地方安静地坐下,然后一言不发。
秦孟仁继续吃饭,吃饭后丫鬟来将碗筷收走,秦孟仁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起身走到书桌旁边,铺开纸笔低下头写什么东西。
等写完后,秦孟仁在纸上面按了张手印,然后将纸张拿过来走到柳文惠身边:“耽误你这么多年,是我的错,往后你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会让人给你一笔钱,以后自己好好过日子。”
柳文惠接过纸后看了一眼,然后眼睛睁得老大,那是一封放妾文书。
年过二十的柳文惠再也没有了当初刚进秦家时的争强好胜,秦孟仁的冷漠像一把刀,将赵雅兰刺的遍体鳞伤,将柳文惠伤的几近麻木。
柳文惠抖着手看着手里的文书,抬头看向秦孟仁,眼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顺和恭敬,里面全是仇恨。
“大爷,这就是您给我的结局吗?”
秦孟仁回收看她一眼,不疾不徐道:“你求仁得仁,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柳文惠被他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忽然伸手将那封文书撕得粉碎,然后再也顾不得体面大吵大闹起来:“你说过你会好好照顾我的,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这个伪君子!”
秦孟仁笑了起来:“你看,这么多年你压制自己的本性,你不累吗?当初你留下,不是为了不去西北受苦吗,在我家里你并未受苦,你要是还有什么没达到的愿望,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完成。”
柳文惠怔怔地看着眼前人,是啊,最开始她是为了不受苦,后来呢,她渐渐被他吸引。他中了状元、他点了翰林、他成了帝师、他爬上了权力顶峰,年纪轻轻成了炙手可热的权臣,哪怕她只是个妾,在外头也能受到很多敬重。
可他没有心,他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却不肯给一丝的温暖。
秦孟仁收回目光:“你也不必鸣不平,不要看你的姐妹们过得比你好心里就不服气,假若你当年跟她们一起去了西北,一个不好你娘要带着你跑回来,或者给你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前方战事未定,你离开我家,将来若是秦家倒了,没人找你算账。要是你不愿意走,我也不勉强。你回去吧,以后不用再学你姐姐。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你学也学不会。”
说罢,秦孟仁离开了书房,独自去洗漱。
柳文惠在后面捂嘴哭泣,呜呜咽咽,秦孟仁仿佛没听到一般。
两天后,秦孟仁压着裴谨言奔赴前线。
他前脚刚走,后脚赵雅兰就病了,然后频繁让人出去请大夫,祈福。
第130章劫囚车骨肉团聚
秦孟仁直接将裴谨言锁在囚车里,一路疾驰往北而去。
往日风流潇洒的裴先生蓬头垢面,身上还是当日他给自己换的那身淡蓝色长袍,长发凌乱。然而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恐慌,坐在求车里优哉游哉的。
好在秦孟仁不算刻薄,给了他一件小夹袄,裴谨言将小夹袄穿在长袍里面,深秋的风吹来,他也没觉得冷。
囚车里铺了稻草,裴谨言的手脚都被链子捆了起来。他靠在囚车栅栏上晒太阳,嘴里还叼着根稻草。
裴谨言眯着眼睛,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舒服的哼起了西北小调,前头骑马的秦孟仁听到小调后看了他一眼。
裴谨言唱完一曲开始跟秦孟仁拉闲话:“秦大人,你准备拿我去换什么好处啊?”
秦孟仁答非所问:“裴大人果真不怕死吗?”
裴谨言哈哈笑起来:“怕啊,怕也得死啊。不要紧,反正早晚大家都是会死的,等将来谢将军入主京城,他肯定会给我立长生牌坊的。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家里香火不会断,我没什么好留恋的。”
秦孟仁呵一声:“那裴大人觉得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