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gu903();其实我现在这样,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了真的二吉,我

怀里的人轻声叹了口气,拢在一起的手指扣得更紧。

唐喆学心里一揪,伸直枕在脸侧的胳膊,把人整个抱进怀里:不想了啊,诶,你要不要喝水?

林冬默默地点了下头。唐喆学吻了吻他微凉的耳梢,翻身下床。给撩开的被子掖好,走出卧室。先进卫生间清理了一番,再去客厅倒水。等把杯子端进卧室,却发现林冬已经睡着了。他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将杯子放到林冬那一侧的床头柜上,以便醒来口渴伸手就能够到,不用离开温暖的被窝。

小心翼翼地钻回被窝,因着胳膊腿在外面吹凉了,唐喆学没敢再往林冬身上靠。就在他找舒服姿势的当口,忽听旁边的人发出声半睡半醒间的呢喃:抱着我

唐喆学应声翻过身,将对方拥入怀中。万籁寂静的夜,房间里缓缓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和心爱之人相拥一整晚的安眠,是干他们这行的,不可多得的幸福时光。

睡吧,我在呢。

难得的休息日,却没办法好好赖个床。早晨八点半,唐喆学正跟被窝里卖力呢,手机铃声犹如滚雷般炸响。一看是亲妈打来的,他赶紧捂住林冬的嘴,用眼神示意对方别出声,随即接起手机。

喂妈,啊,是我在家呢

眼看着唐喆学的眉心跟牙疼似的皱起,林冬预感这通电话八成是林静雯给儿子传达圣旨。果不其然,等唐喆学挂上电话,刚刚的热情已几近冷却。伸胳膊够过床头柜上的烟盒,唐喆学点上一根,偏头呼了口烟说:我二伯今天出来,我妈让我去接他。

林冬了然:保外就医办下来了。

是,办下来了,都是史队帮忙跑的。唐喆学啧了一声,通知的挺急的,我堂姐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只能我去接了。

起床吧,赶紧收拾收拾,从这开过去得一个多小时。

不着急,下午两点呢,咱还有功夫

烟头!

呦呦,忘了忘了。

掐灭烟头,唐喆学争分夺秒解决完问题,拖着林冬去冲澡。洗完涮完,唐喆学收拾屋子洗衣服,林冬做饭。本来唐喆学计划的是下午去射击俱乐部的靶场练练手,头天已经跟罗家楠约好了。结果他妈这道圣旨一来,只好放弃。

专供警员训练的子弹数和训练场地有限,想练出准头基本不可能。不过上警校时教官说过,打人是狙击手的活儿,他们要练的是脑子。枪法准与不准、身手是否过硬,不能用作判断一个刑警好坏的标准。能兵不血刃地抓捕到嫌犯,才是他们应该具有的专业素养。

接到唐喆学的电话,罗家楠倒是无所谓:把你会员卡号告我,我带祈铭去玩玩。

报我手机号就成,应该还剩三百多发子弹,你们敞开了玩。对于罗家楠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唐喆学毫不介意。那天要不是罗家楠把避弹衣给了他,这会他的坟头都长草了。再说了,兄弟嘛,算那么清楚没意思。

林冬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唐喆学歪在沙发上打电话,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盛饭。唐喆学挂了电话,起身凑过去闻了闻,由衷赞道:你这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再这样下去,我该进不去食堂了。

林冬挂上付老子早已洞察一切的表情,问:吃食堂不用你刷碗,这个理由够不够你进去啊?

唐喆学一边从电饭煲里往出盛饭一边嘟囔:我早说买个洗碗机了,你不让呐。

解下围裙挂好,林冬反手指了指厨房:搁哪啊,你看你家这厨房,多一个人都转不开身,切菜还得把案板放洗碗池上。

老房子嘛,就这格局,要不咱把这套卖了,付个首付买套大的。

用卖这套的钱付首付,那你知道一个月要还多少贷款么?

呃脑子里瞬间冒出的不完整复利公式让唐喆学明显地打了个磕应用数学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林冬紧跟着说:至少一万六,就你那点工资,别想了。

不是你要不要算这么快啊?跟不上组长的节奏,唐喆学忽觉脑仁疼。斜眼望向林冬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故作委屈地叹息道:哎,这就开始了,嫌弃我赚的少,果然呐,谈恋爱跟结了婚就不一样喽。

林冬抿嘴笑笑,扬起手,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上对方的背:咱俩还没结婚呢吧?

唐喆学回过头,嬉皮笑脸地反问:你打算穿婚纱?

但见林冬双眼一眯,夺下他手中的饭碗,嘴角危险地勾起

想吃饭啊?自己做去。

市一监唐喆学来过几次,都是为工作,虽说二伯唐华关在这里有几年了,从来没探望过。不是他不想见,而是按规定一个月就一次探视机会,只能去俩人,都留给堂姐夫妻了。他妈会把准备好的换季衣物送到堂姐家,让堂姐给捎过去。二伯在里面的生活费,老太太那边安排给,不让小辈们操心。

按理说像唐华这种生活能自理的人,办保外是办不下来的。可去年,就在唐喆学进悬案组没多久,他在牢里犯了次肠梗阻,做完手术身体一下子大不如前。得亏史队长帮忙,跑上跑下递材料催进度,前后不到半年的功夫就把手续全办完了。

唐喆学靠在车门边等人,说两点接,三点能出来算快的。在押人员离开监狱之前得接受番遵纪守法再教育,核对返还被捕时的收缴物品,走一堆流程。有些人还得哭一会,感念自己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

不犯罪好不好?每次看到罪犯声泪俱下地悔过,唐喆学都想这样问他们。唐华是这桩跨国洗钱案中的一个小角色,可案发时由于他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没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结果从重量刑,还连累自己三弟唐奎被审查。当时唐喆学他爸听说这件事差点气犯了心梗,要不是媳妇拦着,得冲看守所去揍亲二哥一顿。

二伯刚坐牢的那段日子,唐喆学没少见他爸给堂姐打电话,打听哥哥的情况。让她转告唐华,在牢里该怎么样处事才能少受罪。想来毕竟是亲兄弟,血脉相连,当弟弟的不忍心看亲哥年过半百还去吃苦。然而终归是没能等到兄弟再见的日子,他爸就走了,也没来及的留下只言片语。

作为一个把半生都奉献给刑侦事业的警察,唐奎心里压着多少事,曾经年少的唐喆学无从得知。只是看着那个如山的男人日渐苍老,回家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连话都疲于多和他们母子俩多说一句,却在接到队上打来的电话时立刻原地满血复活,他多少能感受到这份职业的压力所在。等他自己当上警察,尤其是调到刑侦口后,没日没夜的跑案子抓嫌犯,才彻底体会到父亲的不易。

现在他有个家了,有同样能理解他的爱人,而且林冬比他还忙,他们肯定不会像他爸他妈那样争执不断。

三点一刻,监狱大铁门角落的小门开启。唐喆学看到唐华从门里出来,立刻掐了烟头迎上去。和管教挥手告别,唐华回身看到高高大大的侄子迎面走来,鼻子不禁一酸,紧走几步过来和对方拥抱。

唐喆学用力搓了搓唐华的背,只觉手底下一片瘦骨嶙峋,不由得有些心疼。唐华被捕之前胖乎乎的,脸上没几条皱纹,看着比他爸还显年轻。可眼下,经过几年牢狱之灾和病痛的摧残,佝偻成个单薄瘦弱的小老头儿,脸上沟壑丛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至少十岁。

他塞给唐华张纸巾,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二伯,身体要紧,我妈在家准备好晚饭了,奶奶也在家等着你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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