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gu903();父亲希望他能继承林阳的梦想,考上警校。然而少年班十六岁高考,警校不招。他填报了某著名高校的航空动力学专业,录取成绩全系第一。但是父亲没有特别开心的样子,看到录取通知书,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好好学,念多久爸供你多久。

他觉得自己让父亲失望了,让长眠于地下的母亲也失望了。哪怕他比林阳乖巧听话,比林阳学习成绩更好,但是林阳想做警察,那么他林冬,就该做个警察。

林冬,就是在替林阳活着。

唐喆学看林冬光愣神不说话,估计是这个消息过于劲爆,以至于一时半会难以消化。他转身倒了杯水,递到林冬眼前。

组长,你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

家里说他死了。林冬打断唐喆学的话,压在头帘下的浓睫微颤。

听着他话音不对,唐喆学纠结了片刻,说:可可他没死你还见过他了

林冬皱眉抬脸:谁?

张卓。

不可能!林冬轰然起身,语气是唐喆学从来没听过的焦躁,林阳失踪的时候都九岁了,什么都记得,要是还活着,能不回来找爸妈?你到底从哪听的?

高仁高仁说的那个那天你带张卓去换药,祈老师觉得你俩唐喆学顿了顿,回忆了一下高仁的说法,你俩骨架子长得像,就做了个Y染色体的STR检测,证实你俩有相同的父系基因,我想他既然不是你堂哥,那就只有是亲哥了。

一瞬间林冬的呼吸都停止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被水泥浇注了一般,僵硬到极致。过了好一会,他才促声喘出口气问:祈铭怎么会有我的DNA样本?

唐喆学心说坏了,照实说就是出卖高仁,而且看组长这态度,好像不是很乐意找着亲哥似的,那么灵机一动,唐喆学脸不红心不跳的胡扯道:你去他们办公室不是喝水了么,从杯子上提取的DNA。

林冬那天喝没喝水他不知道,他估计林冬也记不得了。

确实,林冬现在脑子里除了张卓是我哥这件事以外,其他的事都被屏蔽在了大脑皮层之外。怎么可能呢?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九岁的孩子,即便是被拐卖也该记得自己家在哪里,起码父母叫什么,家里电话总该记得。如果是被卖到很远的地方,找不回来还有情可原,而张卓的户口所在地就在本省,这说明他当初离家只有不足两百公里,怎么会找不到家?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小时候跑不掉,长大成人之后呢?也不想着找找亲生父母?

但是DNA不会说谎,况且是祈铭做的测试,考虑到对方的专业和严谨,出现偏差的概率几乎为零。

还有没有剩余的DNA样本?他问。

啊?唐喆学摇摇头,不知道,这得问高仁。

林冬立刻奔出办公室冲到隔壁,一把拽住高仁:还有没有剩余的样本DNA?张卓的?再做一次测试!

您您等会,我给祈老师打个电话问问哈

高仁的娃娃脸皱成一团臭二吉,你居然把我给卖了!

二次对比同样是匹配。看到检测结果,林冬并不激动,更多的是茫然。林阳还活着,他就没想过这件事。事实上他从没想过要找哥哥,那个人在他的概念中就像堵难以攀爬翻越的墙,永远挡在前面,挡在他和父母之间。但是他们又有着相似的人生轨迹,在不同的时空经历着相同的事情,似是冥冥之中,老天给予的安排。

唐喆学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林冬有亲人了,合辙自己一直吃的是大舅哥的干醋。忧的是看林冬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仿佛这个消息比林玥不会被绳之于法还让他纠结。

陪着林冬发了将近一个小时呆,他终于忍不住问:组长,要不要给给你哥打个电话?

林冬没反应,过了一会,摇了摇头。

唐喆学想了想,又谨慎地问:你不打算跟他相认?

林冬继续摇头。

然而他这个摇头,唐喆学搞不懂到底是不想认,还是不打算不认。也难怪,冷不丁冒一亲哥出来,确实得反应一阵。林冬跟林阳,或者说张卓,没任何感情基础,除了血脉相连之外,没有认亲的必要。而且从林冬之前的描述来看,他在父母眼里等于林阳的替身,说不定心里一直记恨对方,相认未必是好事。

低头看了眼表,差五分十点,唐喆学问他:组长,你饿不饿?

这回林冬倒是没摇头,而是轻轻地说了声:你饿你去吃吧。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成仙了。唐喆学起身离开座椅,蹲到林冬跟前握住他的手,拢住微凉的指尖低头吻着,你要是不想认,那就不认,反正天荒地老,有我陪着你。

林冬叹了口气,弓身与他额头相抵:必须得认,我妈临死前还一直拉着我的手喊阳阳,我只是不知道认下之后,该和他如何相处。

各过各的,他有他的生活,你有你的,逢年过节走动走动就是了。唐喆学微微抬起下巴,跟他蹭了蹭鼻尖,诶,你不能有哥哥了,就把我排在第二位了啊,那我可不干,我这人心眼小着呢。

林冬终于笑了,整整一天,唐喆学就没见对方露出过半点笑模样。这一笑,笑得他心神荡漾。托着对方的下巴往起一抬,他本想好好接个吻,想起自己还处于窗口期,只得生生忍住冲动,在那勾起的嘴角旁轻轻亲了亲。

走,回家睡觉,等明儿一早,给你哥打电话。

进病房之前,高仁听到屋里传来说笑声。推门进去,看姜彬坐在吕袁桥的病床边,他那自然上勾的嘴角稍稍有点拉平。

姜彬这个人,无论到哪都很引人瞩目。论才华,北大法学院博士后,现在既是检察院的检察官,也是本市政法学院的教授,三十多岁就做博导了。论业务,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迄今为止成功起诉了三百余人,超过二十个犯罪团伙被他一网打尽送进监狱。论长相,不说万里挑一,起码不比开了美颜滤镜的网红差,听说有个助理检察员拍了段他讲座时的视频发到网上,二十四小时就获得了十几万点赞,有上千人留言喊老公。

尽管知道姜彬是吕袁桥曾经喜欢过的人,但高仁并不讨厌姜彬,只是有点介意。每当吕袁桥提起姜彬时,他都感觉的到,在对方心里,姜彬是个需要仰视的存在。而且姜彬是除了双方父母外,唯一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哦不,自从他当着罗家楠那个大嘴巴的面喊了吕袁桥老公,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高仁来啦,那我先走了。姜彬起身拿过搭在床边的外套,冲吕袁桥笑笑,好好养伤,过几天再来看你。

吕袁桥探身坐起,伸手和对方礼节性地握了握:别来回跑了,你那么忙,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高仁挪到床边,放下保温桶,也和姜彬握了下手,转头目送对方离开。等门关上,他拧开保温桶的盖子,盛出碗鸽子汤递给吕袁桥:呐,趁热喝。

你今天不喂我?吕袁桥眨巴眨巴眼,没打算接。

高仁绷紧嘴角,嘟囔道:我看你今天精神挺好的,笑那么大声,也不怕伤口崩了。

吕袁桥抿嘴笑笑。这种时候不能接话,接话就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他端过鸽子汤,盛起一勺吹了吹,确认不烫嘴后递到对方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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