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阑回避了这个问题,她说该你了。
施聆音看着地面上的荒土,语气散漫随意我脖子上的疤痕,是我自己弄的。烙六芒星是因为我的觉得很酷。
顾朝阑盯着那块狰狞的疤痕,完全不认同施聆音的解释。
腺体是omega最敏感的地方,轻轻碰一下都会引起颤栗,这样严重的划伤和烙伤引起疼痛,一定会强烈到令人痛不欲生。
没人会愿意经历这样的疼痛。
刀痕呢?顾朝阑先追问。
施聆音耍赖说那是另一个秘密了。
顾朝阑语气一本正经你骗我。
施聆音一下就笑了是呀,我骗你了,你要如何?
顾朝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非常高冷傲娇。
施聆音很想回头看看顾朝阑的表情,可惜她背着人,没办法回头。
太遗憾了!
她第一次逗出顾上将的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十几分钟的路程,忽然就变短了。
施聆音看到了第三区边缘破败的农舍。
这边是半废弃区域,农舍破旧,但仍旧保持着笔直的排列,沿着荒废的田野,深入第三区内部。沿着农舍往里,再跨过几公里,才是正常使用的绿色田野。
这些破败农舍的末尾,有一个半塌的金属凉亭,亭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笼电梯。
那里就是负一区的入口,之一。
第16章
笼梯里没有灯,昏暗朦胧,只有一点从电梯井上透下来暗淡天光。
梯子咯吱咯吱晃荡着下降,速度很慢,需要几分钟才能抵达负一层。
随着深度家增加,里面也越来越黑。
顾朝阑靠着电梯壁坐着,皱眉打量这个破落粗陋的环境。
施聆音坐在顾朝阑旁边,开口说你一定没来过这种的地方吧?
她语调里仍旧带着那种不怎么正经的笑意,但顾朝阑隐约觉得她与平时有一点不一样。
笼梯里光线越来越暗,施聆音侧脸模糊在昏暗里,顾朝阑只能看到她鼻梁和勾笑的嘴唇轮廓。
顾朝阑反问她你常来吗?
施聆音笑我在这边长大啊。
她仰头看着头顶上,顺着狭窄的电梯井,能窥见一小片天光。
以前最期待的事,就是离开地下,到地上来晒太阳。
顾朝阑皱眉负一层所有出入口都是不限制出入的,你可以随时上来。
施聆音笑起来的确是可以随时上来,但是上将你显然不知道底层世界的运转法则。
顾朝阑认着看着她,等施聆音解释。
施聆音一手撑着笼梯底部,靠近顾朝阑,两人面对面贴近。
光线昏暗不清,但顾朝阑看到了施聆音眼底明亮的碎光。
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的穷人,是不配晒着太阳享受世界的。
这句话让顾朝阑有些怔楞和意外,她盯住施聆音的脸,想看清她此刻的真正的表情。
但施聆音退开了,靠着笼梯,轻声说小时候我以为世界都是黑漆漆的样子,等到我离开这里,才发现,啊,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的美好。
她说着回味地笑起来,好像真的在回想那个光明世界的美丽幸福。
笼梯咔哒一声抵达终点,声控灯呲呲亮起,昏沉的黄色灯光落下,映出一个墙壁斑驳,漆黑幽长的走廊。
到了。施聆音先出笼梯,趴下身,把匕首卡进齿轮里,让梯子不能再升上去。
随后才背着顾朝阑出去。
走廊尽头是一道灰色铁门。施聆音单手推开门。
惨白的灯光与腐臭的空气一下子涌过来,门外是一条空荡少人的旧街道,街道上堆满了山一样高的垃圾。
数量庞大惊人的苍蝇在垃圾堆旁嗡嗡盘旋,甚至有一只差点撞到顾朝阑脸上。顾朝阑挥手打开苍蝇,浑身不适。
地面上也铺着一层垃圾,腐烂的霉斑肆意生长,有的路面踩上去还会挤出黑水。
对于从小就住在天上的顾朝阑来说,这是一个肮脏到可怕的地方。
她皱紧了眉,不自觉紧紧绷着身体。
吓到了吗?施聆音问她。
空气里的腐臭味太浓烈,顾朝阑想要憋气,声音也因此有些奇怪垃圾场怎么在入口?
施聆音笑道不止哦,整个负一层,都是垃圾场。
走出入口那条街,是一条马路,马路对面则是五层楼的楼房,一楼是大门紧闭的门市。
马路旁的街道终于变干净了那么一点,至少没有垃圾成堆,偶尔才有行人低着头匆匆走过。没有繁华和热闹,这里只是一个弥漫着臭气与死寂的地方。
出了街道,施聆音在路边等出租车。
这边偏僻少人,两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车影。
倒是等来一个陌生的男beta一直在两人附近转。
施聆音目不斜视,照旧等自己的车,只有顾朝阑睨了他一眼。可顾朝阑被背着,明显是个行动不便的人。
男人揉了两下鼻子,手紧紧握着兜里的东西,快步朝两人走过来。
施聆音偏头看向他,脸上带着笑,语气却阴冷森寒你再走近一步,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塞进你嘴里。
男人脚步停了一下,施聆音含笑看着他,不慌不乱,淡定得令人发慌。
这时候终于有出租车开过来,施聆音叫停车,拉开车门把顾朝阑放进去。
那男人还没走,盯着两人看了会,拿出了兜里的刀子,对着施聆音的后背刺去。
施聆音摔上车门,转身,轻松抓住了男人握刀的手,用力一拧。
男人惨叫着丢开了刀子。
施聆音微笑着问他想打架,还是想要钱?
男人忍着手腕的剧痛,狠狠说我看出来了,你和她穿的是军装,你们是军人。
谁说的?施聆音道,你多大了,没和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玩过sy吗?
你别想骗我,你们一定是从上面下来的,这么狼狈,多半是犯了事在逃命,现在只要我把看到啊!没等他说完,施聆音凶狠地一膝顶击在他肋骨上。
男人闷哼惨叫,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你为什么不说你就是想要钱呢,本来可以简单又和谐解决掉的事。施聆音甩开垂落的头发,抓住男人的衣领,哐的一声狠狠砸在驾驶室车窗上。
玻璃咚的一声裂开,里面的司机被吓了一跳。
现在弄得这么复杂,多费力气啊。施聆音接着说后半句,手上抓着男人的头,接连往车窗上撞。
男人额头撞破,鲜血醒目染在玻璃上,已经半昏。
施聆音扔开他,笑看着车里的司机不好意思啊,弄坏您玻璃了,一会付车费的时候,我赔您。
司机急忙点点头。
施聆音拉开车门,坐进去,说目的地去七弯巷。
司机发动汽车,沿着肮脏街道行驶。
车里没人说话,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偷偷打量后座的两个女人。
这两人一人面无表情,高冷矜贵,一人眉眼温婉,笑里藏刀。气质迥然,但又都很明显的带着一种相同的气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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