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她还会回到学校里继续循规蹈矩学生生活。
按部就班的上课,参加社团活动,每天在意的最大的事情可能是南门外又开了一家好吃的小吃店。
应亦丞就不一定了。
他有一条和她全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在每一个路口的分叉,他们随时都能分道扬镳。
应亦丞听出分手的前奏,不由自主倾身靠近,“你舍得我么……”
两个人的距离霎时被缩短许多。
今夏往后缩了缩,背脊贴在沙发边缘,被蓬松的抱枕簇拥着,无法再后撤毫厘。
应亦丞的动作异常温柔,不带任何攻击性,就这样接近她、贴近她,挡住荧幕外放出的所有稀微光线,在今夏面前形成一片完整的阴影,连带着极力控制的呼吸也来到她的鼻端前,与她的气息相互纠缠。
瞬间,今夏全身毛孔扩张、再紧缩。
察觉到了危险。
男人开始在她面上周旋,犹如深夜从深林中缓步夺出的猎豹,悄无声息来到猎物跟前,反复嗅着猎物的味道,放生还是吃掉,一念之间。
今夏不敢动,不安的睁大圆眼,直勾勾的望到他浓稠的深眸中。
越想看清,越是看不明白。
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他身上干燥的味道,还有他的体温,在这时隔着彼此的衣料,肆意在她外露的皮肤上,逐渐把她包围。
今夏怀疑他又开始低烧了。
被他虚握的手腕仿佛贴着一块通红的烙铁,温度最高处来自他的掌心。
还有吐息也过于灼热。
鼻尖在她脸颊若有似无的轻蹭,想把她卷入黑暗深处共同沉沦的心思昭然若揭。
默然了许久。
“你不会的……”今夏鼓起勇气,话得颤抖却也温柔。
轻微的讶异在应亦丞眼眸中一闪而过,他放弃的笑了,收起满身侵略的攻击性,恢复如常。
“你也不舍得我。”他肯定地说。
后来的电影演了什么,两个人再没心思往下看。
索性躺在凹陷的沙发里,望着天花板闲话。
多是今夏在说,应亦丞安静的听着。
“我啊,拿到c大录取通知书那天,爸爸就跟我说,考进目标的大学只能算按照计划开启人生新阶段,如果进了大学不好好努力,以后还是会过得一团糟。”
“我就跟爸爸保证,大学一定加倍努力。”
“他又问我,毕业以后打算找什么样的工作。我想了一下,回答说——做中学老师吧。”
“四年毕业,接着考研,研毕之后还怕不能在b市的中学找到工作吗。”
当老师多好啊,工作稳定还有寒暑假。
今夏的眼珠子动了动,落在应亦丞聆听的面容上,“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做中学老师,不是大学老师?”
电影不断切换着画面,剧情仿佛推进得很激烈。
荧幕的光线变换下,应亦丞了然的笑了,却没有点破。
今夏也抿着嘴笑,“大学老师的学历要求太高了,读书读得我脑袋疼。”
可就是这样,她还想去教有着高考压力的中学生……
“应亦丞,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以后想做什么?”她声音飘忽着不确定的清甜,明知道他可能连没有必要的学业都不会继续下去,还是忍不住报以期待。
所以,看吧,还是舍不得的。
“我啊……”应亦丞侧身把她抱进怀里,屈起手臂将她毛茸茸的脑袋呵护在胸膛里,声音低沉地说:“做什么都好,只要我们一起。”
放映厅里,一夜过去。
隔天早上应亦丞走出放映厅时,被守在门外的应广庆堵个正着。
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的骂了孙子一句‘没出息’,扭身就走,气坏了。
守了十几分钟,就为骂这三个字。
今夏讪讪的从应亦丞身后钻出来,还未完全醒过来的发懵脑袋揣着疑惑,问他,“怎么突然挨骂了?”
应亦丞就无所谓的耸耸肩,答:“可能老爷子认为昨晚是他收获重孙的机会。”
久违羞红在今夏脸上泛起,她挤开挡在门前的男人,梗着脖子回房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