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婵心惊肉跳地听着,只觉得自个儿养了一个娇滴滴的闺女,正被人垂涎着。
夫人,孤的心意,您感受到了吧,可有什么要交代的?萧弘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李月婵哪儿敢对太子有交代,正要站起来回话,就听到萧弘摆了摆手:坐着坐着,孤是晚辈,不用这么严肃。对了,口渴吗,孤给你倒杯水?
李月婵一听还没坐下立刻又站了起来,惊骇道:不不不,不劳烦太子殿下。
没事,顺手。
不要,殿下!使不得,真使不得,折煞我了!李月婵心想贺惜朝还让她把太子当做儿媳,天哪,这简直能折寿。
她连忙抢过茶壶道:我给殿下倒茶,惜朝比较任性,还请您多担待。
嘿嘿,夫人放心,惜朝在我眼里哪儿哪儿都好,孤都听他的。萧弘笑得更开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那就好李月婵叹道。
心说萧弘这哪儿是儿媳,明明是个位高权重的女婿!
萧弘觉得自个儿已经搞定了惜朝他娘,心满意足,然后道:既然如此,孤就不打搅夫人休息,有事儿,尽管找孤,孤来解决。
多谢殿下。李月婵重重地吐了口气,心道总算送走了。
萧弘出来的时候,贺惜朝已经送走了那十二人,站在廊下笑盈盈地等着他。
惜朝。萧弘一见到他,立刻撒开丫子跑过去,仿佛背后摇着尾巴。
难为你了。贺惜朝眼神瞥了一眼里面的屋子,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没有,你娘很好说话,都没一句重的。一般拐了自己儿子的男人,眼看着要断香火,哪怕面对太子殿下,哪有一个母亲会这么和颜悦色。
只是李月婵没有主见,家里横竖都是贺惜朝说的算,早就知道拗不过儿子,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
贺惜朝也不点明,直接牵着萧弘的手,回了自个儿屋子。
离晚宴还早,我们睡会儿。
萧弘闻言顿时笑得更浓了,搓了搓手,故作矜持地问:小贺大人,需要小的伺候您更衣吗?
贺惜朝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阻止,直接张开了手
终章之曲
月如盘,灯如星。
皇宫灯火尽亮,倒影在白玉水桥之下,波光粼粼。
百官三三两两说笑着随着人流进入宫门,迈过水桥。
今日是接风宴,亦是封赏宴,气氛自是和乐融融。
不过很快人群不约而同地往身后看去,只见太子殿下来了。
萧弘自然不是一人来,在他的身边还有贺惜朝。
这两人向来都是同进同出,君臣相得得令人羡慕。
然而此刻,明明还是那老样子,萧弘规规矩矩也没有什么亲昵的动作,可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有一股情愫在里头,无端让人脸上一红。
几位大人连忙跟萧弘行礼,顺便慰问了贺惜朝几句,说话间看他俩的目光之中总带着几分别有意味。
只是萧弘脸皮极厚,贺惜朝实则不逞多让,两人若无其事,寒暄着便走进大殿。
众人其实很好奇,作为这次大战首功之人,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加封贺惜朝。
晚宴,丝竹声声,歌舞助兴。
天乾帝带着后宫几位妃嫔也一同出席。
下手边则坐着萧弘,这人是一点也不怕打眼,拉着贺惜朝同坐一席,见他爹的目光望过来,还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满眼都是高兴。
前两日被儿子伺候得太舒坦,这种逾矩的事情,天乾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了。
酒过三巡,歌舞暂退。
此次三军直入匈奴,带回十万战马及诸多矿藏,乃是汉人历史上都不曾见到的大胜。
史官之笔早已记下这万世之功,着墨于天乾帝执政年间。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帝王兴奋的,三军将领各个升了一级不说,还封了爵位。
就连在北疆未归的宣灵都没有落下,因本身就有一品郡主的爵位,便加封了从一品镇国将军之职,是开国往来第一位真正实权的女将军。
而跟着贺惜朝前去西域的诸多官员,也一个不落地得了封赏。
谢三本是鸿胪寺少卿,如今正式去了少字,替了贺惜朝鸿胪寺卿的职位,这就意味着贺惜朝的职位便要变动了。
按照贺惜朝的功绩足可入内阁,然而内阁已满,次之六部尚书,就看六部尚书究竟是哪一位让了。
三年前,谢二已经去了侍郎之位,领了户部尚书之职,满员。
然而终究贺惜朝与太子殿下纠葛太深,若是给个虚职,束之高阁也是可以,就不知道帝王会如何对待。
所有人都放下了杯盏,静静地等待着天乾帝。
然而此时,突然谢阁老站了起来:皇上,臣有话说。
谢阁老在这个时候出声,着实让人意外。
这位年事已高的首辅,向来不会轻易说话,而一旦出列,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事。
如今正是对贺惜朝进行封赏之际,谢阁老此举难不成是针对他?
想想从太子殿下表露心意开始,到那份传遍大江南北的万字陈情书,京城内外被搅了个翻天覆地,连向来不过问的老亲王都出来规劝帝王,也没见这位首辅发表过任何意见。
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众多大臣前去拜访也没得到了一个准确的口信。
虽然事实证明,不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没法阻止宠溺长子的帝王和任性的太子殿下。
喧喧闹闹了一个多月,太子夫妇该和离还是和离,大军依旧出发了。
如今胜利归来,更是没人该反对一声。
难不成谢阁老等得就是今日?
想想也是,不管太子那万字陈情如何将这背德人伦之事揽在身侧,衬托出贺惜朝的皎皎无暇,清风霁月。贺惜朝终究委身于当朝太子,成了佞幸之流,造人诟病。
若因此还能加官进爵,实在没有天理。
天乾帝看着谢阁老,眉间微微蹙起,不过这位老臣的面子他是一定要给的,于是笑道:谢卿有话但说无妨。
多谢皇上。谢阁老缓缓地行了一礼,然后不急不慢地说,皇上,老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日观朝廷新锐众多,后继有人,不禁心中宽慰。老臣已是耄耋之年,两眼昏花,识字不清,精力不济,实在难以再担当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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